从《唐人街探案》到《情圣》再到《唐人街探案2》,三年时间里支付宝首页搜一搜1186109就可以领到大红包作为演员的“老男孩”肖央接连出现在这些热门的国产喜剧片里。造型感喜剧感外露的坤泰警长、遭遇中年危机的“渣男”肖瀚、角色反转大变的侦探宋义,随着作品/角色的增多,肖央的喜剧演员身份的确比以往更强了。
另外,他还是一个歌手,既有怀旧抒情的《老男孩》《父亲》,也有火遍网络的洗脑神曲《小苹果》,画风多变。
尽管职业身份显得有些跳跃,但对于当年以一部短片《老男孩》(2010)引领怀旧热和致青春热、也是第一批从网络视频中走出来的创作者来说,导演才是他最原初也是最看重的身份。
定档12月21日的《天气预爆》是偏爱喜剧的肖央时隔四年后带来的又一部自编自导自演的新片。记得他在筹备这部电影的时候曾说,经历了之前的短片、长片拍摄,硬是从技术和工业性上给自己上了一次课后,这才感觉到入门,从此确定想当一个电影导演。所以,不妨把《天气预爆》视为肖央真正的首部作品。而从目前发布的海报与预告来看,肖央这次显然是要适度脱离老男孩式的草根怀旧与励志,直奔一种更开脑洞的喜剧风格,简洁概括的话,可以名曰 “都市神仙喜剧”。
首先,这里的神仙不是像《西游记》里的那些显赫有名的天庭众神,而是指的中国民间传统祈福文化里的“风雨雷电”四神,即风伯、雨师、雷公、电母,人间对四神的敬供,是为求得风调雨顺。那么本是民间神话里象征性存在的四神,如何出现在一部当代都市题材的喜剧片中?较早之前有一部古装剧,名为《福禄寿三星报喜》,而福、禄、寿也是与凡人生活紧密相关的神仙。那部剧里,福禄寿三星因惹玉帝不满而被贬人间,从此转世为命途多舛的凡人。
《天气预爆》就延续着此类神仙被贬下凡和小人物喜剧的设定,这也正是“都市神仙喜剧”的主要特点,即不侧重关于神仙的法术仙力,而是着力表现那些被贬于人间、在都市里过着平凡的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惨的生活的神仙。
也就是借神话传说与神仙的外壳讲发生在当下都市的现实故事,回看肖央以前的作品,可以发现这种以现实为底的创作逻辑是贯通的。
神仙被贬下凡的线索在《天气预爆》的第一款预告里交代过,那就是风雨雷电四神之一的雷神因犯天条而被玉帝打入凡间。
肖央饰演的心理干预专家马乐先后与成为凡人的雷神和寿星相遇,并为他们疏通排解郁结之事,然而在面对这群郁闷的“人间神仙”时却闹出了一系列笑话。
可以说,第一款预告基本透露了整个故事的人设,不,应该叫“神设”,将民间传说里的神消去神性和法力拉进现实世界,以环境反差、角色心理与现实的反差来制造笑料。
而在下面这款最新的预告片里,我们则可以看到除了古代神话与现代都市混合的背景、主要角色设置外的更具体的矛盾冲突线。
《天气预爆》预告片
其中小沈阳饰演的雷神被设置为一个降下雾霭祸害人间的反派角色。王小利饰演的寿星找到心理干预大师马乐,要他帮忙找到同样被贬下凡的风雨电三神,一起制服雷神拯救人类,成为大救星“The One”。
不料马乐却一脸懵地说,“仙翁,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紧接着一一引出三位在传说中如何法力无边的神仙在现实中又是如何的落魄。比如形容风神 “引风推云,威风八面”,然后镜头一转,是着道士服、眼神猥琐的衣云鹤(《煎饼侠》中的群头)在路边边算卦边收人家的废瓶子,他被天庭诅咒的,是穷病;
常远饰演的雨神原本是束发嵌金冠,化无形于有形,而在人间却是秃头命运,在台上被人骂骗子,秃子,自身也处于无法接受自己的自卑状态;
冷系女神杜鹃饰演原本驱霆策电的电母,堕入人间后却因身体带电的诅咒而无法与人接触,成为自我封闭孤独的人,从预告片可以看出肖央将会与女神有一段情感关系(导演曾开玩笑说这部电影里只有杜鹃才有神仙范儿,其他三位是“地三仙”)。
所以影片在将神话与都市混搭起来的时候,正是在四位神仙本身的特质上做延伸,然后与现实生活里特定人群所遇到的困境找到一个重合点。尤其是杜鹃饰演的电母,完全就可以对应我们常说的社交恐惧。
预告片后段的基调开始上扬,主题为众神归位,三位人间神仙终于恢复原身,并且可以看到他们的本领施展,对应着故事内在的自我救赎和重新寻回身份。
肖央也将首次在自己的电影中引入奇幻场面
而在最新预告里我们还可以看到肖央化作金身的短暂画面出现,是否意味着他的另一世也为神仙?此番人间的修炼,又对他有什么样的意义?
虽是一个关于拯救者的叙事,但肖央饰演的马乐仍带着他以往作品里惯有的不完美小人物路线。
比如前面提到寿星要他帮忙制服雷神成为救世主时,他竟提出加五十年阳寿的条件并与寿星讨价还价,显然他不想立马做什么英雄,而是首先看重现实人生利益;他在电母面前贪美色,很暧昧地说“你是光手上有电,还是哪儿都有电?”
但所谓角色有缺点才是完整的,真实的不完美细节,更容易引起共鸣,因为那才是一个活生生的普通人。
由此可见,《天气预爆》主打的都市神仙喜剧虽有神话、神仙这些虚幻元素,但从几位神仙的人生际遇来看,内里仍是接近世俗生活的通俗喜剧,触碰的是与普通人息息相关的城市病问题,这也是肖央自《老男孩》以来一直不曾离开的关注方向。
他曾说,他做不到职业导演那样可以拍摄非常多样的电影,自己的电影还是想延续一些东西,小人物的关怀就是很重要的一点。
《老男孩》中的虚焦一瞬
就像这次他的角色为心理干预大师,就挺有一语双关、戏里戏外自我指涉的意思。戏里,他为那些被贬凡间的苦闷神仙排解情绪,戏外,何尝不是在用夸张的喜剧展现人所遭遇的现实问题,继而作出一种宽慰,想象性的宽慰。
因为现实里“很少有人会关心你的内心”,电影就是一个宣泄出口。
再进一步,这或许就可以叫集体情绪吧。在此之前,梦想、友情、亲情在现实下的扭曲也都曾在肖央的短/长篇作品里有过探讨,到了《天气预爆》,假托神话里的四神,讲的还是人普遍的生存困境问题。
对于肖央这样的80初一代人,特殊的成长体验、旧与新的过于急速的更替、个体经验和需求的被忽视都让他们有了切身的体悟,也就有了自觉的敏感去关照当代人的集体情绪,只不过常常是以喜剧的开心外壳,愿意与更多的观众走到一起。
转眼间已近年末,再过一周,贺岁档就要开启。
每年的贺岁档以及春节档都是国产喜剧片集中登场的时候,《天气预爆》的都市神仙喜剧定位在当前同类型电影里还是比较少见的,热闹接地气的风格也符合档期氛围。
其实大部分平凡人所追求的快乐,与电影中的马乐没什么两样,健康长寿幸福是基本的简单的要求,影片想要表达的也很简单——每个人都需要最简单的快乐。
希望肖央在以演员身份参与的《唐探》《情圣》这两部贺岁档卖座喜剧片之后,自导自演的“亲孩子”也能在岁末为观众带去笑声和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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