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以后,感觉四季都像一个季节,日子显得尤为平静,似往深井中扔进沙砾,也无涟漪泛起。而古人重逢,是岁月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前方的道路依旧漫长,海浪逐渐涌到靠近步行道的地方,沿路海鸥将尾音拉的很长,听上去有些凄苦,路灯下照见一些湿漉漉的礁石,树枝,细碎的贝壳,还有不知是谁遗落后也不来寻觅的鞋子,它们安静的躺在这里,像这夜晚熟睡的光阴。
长大是一个不断接受现实风霜而熄灭内心幻想烛焰的过程。曾经以为永不结束的夏天,转眼间已经一个接一个的过去。
还有好多关于夏天的记忆,那些悲伤,快乐伙食无所适从的时刻,都从摇晃的可乐瓶中随泡沫溢出。
天花板上有车灯投射出的斑驳树影,耳畔传来一阵行李箱轮子在地上摩擦出的声音,想着应该是一群深夜赶火车的毕业生。那个瞬间,我感觉自己是唯一剩下的人。孤独,苦涩以及过去的时光像不断折叠出的纸飞机,飞走了一架,又叠出一架,可他们再也没有返回起飞的机场。
那个夜晚,我第一次看到天亮的整个过程,满目漆黑被远方的一缕光划开,世界慢慢变亮。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有些亢奋,有些期待,是梦想,由心底发出的声音。
那一年,我们对象牙塔外的江湖充满渴盼,觉得一贫如洗却满怀理想的自己很快就会成为又酷又有钱的大人了,无论未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处境,都会像期末考试通关那样逢凶化吉,想要又什么样的结果,最后都会一一实现。
而时间很快就会把真相推到我们面前,我们逐渐在现实世界里尘埃落定。我们曾经因彼此陪伴而形成的节奏,都在一个神秘的时间过后,被破坏殆尽,然后各自构筑新的节奏,不再有默契。自此如是,一尾鱼从大河之中被捞起放进一处狭小的池中,每个人都成为了自己居住的城市中忙碌工作的普通人,为了生活 为了梦想,匆匆而沉默地走出夜晚的地铁口。
我开始理解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所说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实现”。
走出校门时,正好遇到周末晚上返校的学生,即使在夜色中,他们的面庞也会闪烁出光芒来,看着这么青春的身影,嬉嬉笑笑,打打闹闹,我似乎也回到了那个校徽总是别得歪歪斜斜,见到喜欢的人会脸红心跳的16岁。岁月在那时,面目如此温柔。
青春只獸单程票,我们坐上列车,从一个夏天出发,抵达各自的人生,无法再回头。
不是所有的离别都需要用眼泪表示,不是所有的难忘都要用言语说出。那些关于夏天的记忆在人生的天幕中始终发出摧残的光,像花火在夜空绽放,瞬间天地如白昼,照亮我们陪伴过彼此的昨天和拥抱过的人。这是无法再来的青春里永远失活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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