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笑靥始终灿烂绽放,老爷子饱经沧桑的脸上也是笑容满面,或许范娜的到来使他们心花怒放,又或许老人晚年生活看到了幸福希望。
他们谈笑风声嘘寒问暖,常渊坐在凳子上装腔作势附和着,没有发自内心的快乐,试图融入欢乐氛围,却发现无法敞开心扉,好像眼前的快乐不属于他,他只是一个孤独的看客。
“听说你前些日子住院了,怎么回事?”老爷子关切地询问道。胖婶笑靥瞬间消失,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范娜,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般噩耗。
范娜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常渊,貌似在责怪常渊泄露自己秘密,因为她从未想过把此事告诉两位老人,不想他们担心,但是他们终究还是知道了。
常渊尴尬地低着头轻轻地扒拉碗中饭菜,他也是无心之举,没想到老爷子大题小做。
“也没什么,就是被流氓刺伤了,现在完全好了,”范娜轻描淡写道,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如初。胖婶的身体轻微颤动,满含爱意的望着范娜语重心长确认道:“真得没事了?”
“没事了,不要担心,事情都过去了,”范娜笑盈盈地安慰两位愕然老人,好像自己才是局外人。
胖婶忧虑得往范娜碗中夹菜,无法表达内心关怀,只能用这微不足道动作爱怜悲苦范娜。范娜却从这细小举动中品尝到似曾相识温暖,那时候妈妈还在世,温馨像潮水般涌来。
“挨千刀的家伙,不得好死,”老爷子气急败坏爆出粗口,胖婶立刻投来厌恶神情,老爷子马上停止粗俗的打抱不平。
常渊凝神静气思虑,隐隐感觉范娜之所以会受伤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这种想法在他知道范娜就是王霸女儿后猛然产生。老爷子破口大骂凶手时候,他的内心不由自主嘎嘣一下,罪魁祸首好像就是自己。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范娜看了看腕上手表微笑道。胖婶和老爷子并没有刻意挽留,范娜出现的确使他们很开心,但是不能为了自己开心而耽误别人时间。
老爷子和胖婶容光焕发将范娜送至门口,胖婶拉着范娜各种叮嘱,就像母亲对儿女的临行嘱咐。范娜眼角总会有意无意地瞥向站在二老身后常渊,常渊埋头兀自站在那儿,对于她的去留好像无动于衷。
车子慢悠悠驶离幽深巷道,老爷子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多好的孩子啊,”然后目不转睛地望向沉默寡言常渊,这种目光让常渊措手不及,好像有祈求也有希望。
常渊和胖婶、老爷子坐了会,便找借口溜之大吉,他不想搅扰老爷子和胖婶久别重逢的氛围。
嘎吱嘎吱作响老年代步车慢吞吞地出了坑坑洼洼巷道,汽车喇叭声忽然在耳畔响起,常渊侧头循望,范娜正从车中下来向他招手。
他在心中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能再与恶魔女儿有任何瓜葛,可是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调转车头向范娜驶去,嘴巴里竟然谩骂自己“下贱,”车子却始终勇往直前。
“有事吗?”常渊满脸不悦道,“没什么事,谢谢你在医院照顾我,”范娜面色潮红有些拘谨道。“没事,”常渊仍旧不苟言笑道。
“这个送给你,”范娜将手中包装精致盒子递到常渊面前扭扭捏捏道。“我不要,”常渊望了望满脸羞涩范娜绝然拒绝道。
“这是表达对你的谢意,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范娜近乎是央求道。常渊望着完全小鸟依人的范娜,实在狠不下心去伤害她,或许是对自己忏悔吧,常渊极不情愿地接过范娜手中盒子。
女子凝重神色终于出现笑容,很灿烂,很真实,她钻进车子里,满心欢喜地离开常渊视线。
常渊将手中盒子随手扔进车厢,将车把手拧到底,本想感受驰骋的疯狂,奈何车子依然慢悠悠地向前挪动。范娜车子在马路上风驰电掣,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表,只想用速度诠释一切。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圆月欢快地从云彩里跳出来,把银灰毫不吝啬撒向各个角落。常渊站在天穹下呆滞吸着指间香烟,最后把目光转向车厢,他很好奇盒子里面装得究竟是什么,他在酝酿,他在思索,最终毅然决然地走向破旧不堪车子。
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慢慢打开盒子,精美男士手表映入眼帘。常渊将手表捧在手心里,手表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的内心是喜欢的,可是却必须表现出厌恶。
他把手表重新放进盒子里,拿在手里慢慢地走进昏暗的房间,迫不及待地把手表取出来戴在腕上,在眼前各种欣赏。
或许躲在这里天上何丽和胖子看不见,可以不必忍受来自内心深处责问,更不会担心何丽和胖子会发现,因为他躲在自己的角落里,没人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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