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慌乱跑出去,正看到迎面而来的卫和申,她握住申的肩,哭得语无伦次,身体止不住颤抖。
“申……”她依然趴在申胸前恸哭。
申抬起手想拨开她问个明白,然后又作罢,抱着她轻声安慰。希情绪稍微稳定以后往四周看了看,确定那人没有跟来,才开口:“你们出来买烟后,那个变态一直骚扰我,我受不了跑出来,他竟还追出来找我……”希泪眼迷蒙看着申。
“我知道了。”
申不是没有察觉,他首先回想到的是在歌厅里那人总有意无意坐到他们中间,待自己执意坐过来挽着希的手宣示主权,他才稍微收敛。过了一会希上卫生间,那男人也跟着出去在楼梯口堵着希,他只好把手伸向希靠着的墙壁上方撑起来,那人才识趣离开。看希一脸难受,他痛恨同学把这么个垃圾带来打扰大家的安宁,接着转向希调情。希在他下方像只受惊的小白兔,那样子可爱极了,他想。若是那垃圾胆敢再来凑近他亲爱的希,要怎么办?他不得不从温存之后抽离出来,与此同时,他也回想起那人把咸猪手伸向了哥哥的女友、另一个女同学。
“妈的!”
他握紧拳头,本不想惹事,可人家找上门来,也不能一忍再忍,他想。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希,申眼神冷漠而坚定,他冷漠起来和莱昂纳多一样,带着桀骜不驯的痞气,随即就要和卫冲进歌厅找那人算账。
一看事情要闹大,希心生悔意,觉得不应该让他冒险。她知道自己只是害怕,那人手并没有碰到自己身上,她想就此打住。可下一秒她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想,这时候这样说,会不会让他怀疑自己在袒护那个变态,怀疑自己真的和那个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就此作罢。
回到歌厅,说起骚扰她这件事,那个女同学也站了出来说自己也受到侵害。
眼看指控坐实,申便单手上前猛烈发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拖过来希前面,站在身旁指着他,要求他向自己女友和同学道歉。那人一幅“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申,他拿了一个杯子往桌上一挫,拿起掉了底的杯子指着那人。希一下注意到有什么不同,此时她后悔极了,虽然他很喜欢坏浪漫,意识到他并非像外在表现出的那样喜欢惹是生非,她更加觉得面对这件事多少有些为难他了,她更加感到愧疚。
她没看错,暗红色的液体随着举起的残破的杯管往下滴落,那是他的血。下一秒钟,地板上便马上多了两片鞋子划过的黑乎乎的血渍,他不顾手上的血,又用拳头抵住那人的胸部,那家伙是彻底的胆小鬼,被他这么一拳就吓了弹到座椅上。眼看申衣服上滴了很多血,手上的血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看清不断往外流淌,希慌乱走上前劝说他可以了,她又不争气哭了起来。申抱过她,他的血染红了她的白色棉质外衣,她像是心疼地把他手抱在胸前,可他又马上挣脱了,面不改色低吼着:“给我女朋友道歉!”。眼看卫准备报警,那流氓才服了软,给他们道了歉。
那天晚上又去了趟医院,小手指和无名指划开了两个大口子,折腾到很晚才睡觉。第二天,希要回实习学校去了,临行前陪他去医院换了纱布。看着他受伤的手,她想如果选择沉默,或许申就不会这样了。
那件白色外衣上的血渍也已经干了,一大片,看上去像褐色的砂糖。一看到它,她就总想起那个夜晚还在身边低吟浅唱的申,是他挡在前面保护了她。她怀念他那种野蛮的气息,在她看来,那无疑是那个时候有关他的最宝贵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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