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李光沫身子一歪,将肩膀上的整根柴扔向水泥地板。落地后,柴弹了两下,接着滚向梨树,最后被梨树拦住,又弹了两下,便不动了。
李光沫喘着粗气,大步走到屋檐下,拉出靠在墙边的凳子坐下,一边擦汗一边揉着酸痛的小腿。
自从爹娘去佛山那一年前起,他干重活的次数屈指可数,长时间不做,稍微干一点都腰酸背痛的,胸口闷得慌,仿佛刚参加完一千米长跑,呼吸有些困难。同时,他生闷气没吃早餐,又干体力活,现在觉得身体软趴趴的,双腿直打颤。
扛着柴走了近一个小时,李光沫的肩膀火辣辣地疼,有种被擦伤的感觉。他里面穿的毛衣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后背,粘乎乎的,非常难受。
月灵抱着沙发枕看电视,听见响声,跳下沙发踩着拖鞋出来,看到李光沫用外套擦汗,不由得噘嘴,说:“咦!哥哥,你真不讲卫生!”
李光沫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上气不接下气地斥道:“就你爱干净行了吧!去喊爷爷帮我烧壶热水,我要洗澡,全身都是汗。累死了!”
“哼,我才不去,你老想喊我帮你做事情。”月灵板着脸,转身走进客厅,并补充道,“妈妈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你想洗澡就自己烧水!”
“好哇,你记到起(记住),嫑喊我帮你整浪子(什么)。”李光沫愤愤地说,扶着墙壁起身走向灶房。
灶房里没有人,炉子里也没有火,李光沫只能自己生火烧水。柴比较大块,不好生火,李光沫便抄起斧头将它劈成指头粗细的木块。
鼓捣老半天,火总是刚燃起来又熄灭,屋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雾。李光沫咳嗽一阵,到客厅的折叠桌上抓起一张用过的草稿纸奔回灶房,将之点燃攥在手里,待它烧掉三分之一,才放进叠起来的木块下。
效果很明显,木块一下子燃了起来。李光沫没有轻举妄动,怕不小心又怕火弄熄。等到木块充分燃烧后,他才往炉子里添了两块略粗的杉木柴。
砰!外面又传来一道树落地的声音。不用看,肯定是王燕回来了。果不其然,一道身影钻进门来,匆匆走到水缸旁,抄起塑料水瓢舀了一小瓢自来水,断断续续地往喉咙里倒——冬天,水冻脖子,一次不敢喝太多,只能小口小口地往肚子里咽。
“你爷爷呢?”王燕抬手揩去从嘴角溢出来的水。
李光沫拎着锑壶走到院坝上,将里面的水垢倒掉,拧开水龙头将锑壶填满后,回到灶房,将它放在火炉上,跟着,才跟在用帕子擦汗的娘说:“哪个晓得哦(不知道),我回来都没看到起。”
“哦,可能去哪家玩了吧。你饿了就个人(自己)热饭哈。”王燕说完,将帕子挂回原位,出了灶房。
李光沫轻轻点头,将锑壶拎了下来,准备先煮东西吃,再烧水洗澡,省得刚换上干净衣裳,又弄得一身的灰,难洗衣服得很。特别是冬天,自来水尤其冻手,没洗两分钟,手就僵了,烧热水洗也可以,就是非常耽误工夫。
他弯下腰打开橱柜一看,昨晚的剩菜一点没少——早餐吃的是面条,想着妹妹可能也没吃,便走到客厅询问,好准备,不然热少了怕不够吃。
月灵已吃过。李老汉做了她最爱的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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