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贋紙幣事件》 原作者:甲賀三郎 译编:浪的虛鳴
三
「其实一开始我也什么都没搞清楚。」
和尚被捕之后,他供认了如森君所述的自己正在制作伪钞的事实之时,森君有些得意地说。
「我觉得飞鸟君很可怜,所以想去一次飞山君家,想着如果顺利的话,可以问出他父亲拿到手又想花掉的伪钞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在路上,你瞧,来了一只瘸着腿的狗。就在我从它的爪子里除掉虱子的时候,不是突然发现到狗脚掌上沾有略带红色的紫色墨水吗。然而我知道那并不是普通的墨水。而是用于印刷的高级墨水。为了慎重起见,我才问了小女孩附近有没有油漆店,因为乡下地方不可能有印刷厂。正当我觉得奇怪,于是就调查了其他的狗,还有一只,你瞧,就是那只茶色斑点的寺院养的狗,它的脚掌上也粘附着同样的墨水。而且白狗和茶斑狗似乎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嬉闹玩耍。于是,我就想到寺院那看一看。没想到一进寺院,那两只狗竟然跑进了正殿的地板的下面。」
「嗯。」我点了点头。「于是乎,你故意弄丢那五十钱的银币,是为了找借口钻到地板下面去。」
「说得对。不过,其实我那时还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只是寺院的和尚却狠狠地训斥了我,我说我在找银币,他却说要给我银币,让我不要钻到地板底下。那时我突然觉得很奇怪。因为和尚的表情看上去事情并不简单。虽然我不知道两只狗是在哪里踩到印刷用的紫红色墨水,但假设是在正殿的下面踩到的,而且如果和尚不愿意让我看到正殿下方的情形的话,这一切一切不就变得非常可疑了吗?」
「之后你又去了电灯公司的值班室呢。」
「啊啊,我呀,想着如果哪里要印刷纸币的话,一定会用电去操作机器的,而且我觉得,那电力肯定是悄悄地盗用的,所以我就去了电工的值班室那问了一问。结果答案就和我想的一样。」
「然后你又去了铁匠铺是因为」
「我在想,如果那个我认为很可疑的和尚要制造伪钞的话,他肯定要用上机器,所以我去询问了铁匠铺关于和尚有没有订做什么东西。如此一来,我知道了和尚订做了寺庙里不需要的螺丝刀。那么寺院就越来越变得很有问题,所以我才又回到寺院里,钻到了地板的下面。然后,我在地板底下那一直往里钻,虽然光线太昏暗看不清楚,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其中挖了个大洞穴,洞穴里放着像机器一样的东西。就在那时,我听到了你喊的一声“来了!”,于是急忙爬了出去,不过那时还是捡到了一个倒地的瓶子。我到了外面一看,那是用来装烈性盐酸的空瓶子。盐酸是用来打磨印刷用的铜板,使其腐蚀,让铜板可用于雕刻各种文字和图案。追到派出所的和尚觉得我完全识穿了他,所以才慌张地逃跑。」
我钦佩地看着森君的脸。森君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索得一清二楚,我实在心悦诚服。
寺院的地板下面很快就被取证调查了,正如森君所说的那样,中间挖了个大洞穴,洞穴里头摆设着精巧的印刷机器。印刷机靠电力运转,而电力是擅自接驳电线盗用的。既在庞大的正殿的地板之下,四周围又宽敞又空旷,面且寺院又是单独自成一座,所以哪怕发出一点机械声响,根本传不到寺院的外面。何况提起寺院的和尚,通常都认为是个受尊敬的人物,因此谁没想到他会做那种坏事,也怎么都看不破箇中的内情。
和尚得知地板下的秘密被揭穿,因此他也全盘招认了。此外他还有四五个共谋,其中包括印刷工人、画工、雕刻师等等,全员都被捉拿归案。随着调查的逐步进展,才发现原来主谋是另有其人,和尚也是被迫牵连在内。飞鸟君的父亲因为家中贫穷,所以他从寺院那借过不少钱,受过不少恩惠,这一次同样地,他在不知道是伪钞的情况下,又向和尚借了钱,但被警察带走之后,为了不暴露那个有恩于自己的和尚的名字,所以无论怎么被盘问调查,他都一直保持缄默。飞山君的父亲是一个不忘恩负义、值得钦佩的人,
但是母亲也说了,他不应该去找做出那种坏事的人帮忙。所以说,人不能轻率地受到别人的恩惠与帮助,必须学会做到独立自强,自力更生。
森君又一次被警察赞赏,且获得了奖励。飞山君和以前一样来上学了,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打听到了飞山君的让人赞叹的事迹,然后出资为飞山君提供了学费,所以飞鸟君不必像以前那样半工半读了,他的成绩也比以前更好了。我在想,只要做了好事,总有一天会有所回报的。
飞山君变得幸福了,飞山君的父亲也洗脱了嫌疑,森君真的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觉得能找到大人也找不出的坏人,继而从世间上将其惩办铲除,这种事情非常了不起。森君拥有成年人般的智慧,虽然有点让人望而畏,但另一方面他也有非常温柔的地方,所以我很喜欢他。实际上这一次事件也是如此,正因为森君温柔地照料了那只瘸着腿的狗子,才得发现事情的端倪线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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