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

  女孩正站在小板凳上架着胳膊炒菜，隔壁大娘风风火火骂骂咧咧的冲进来，一把扽下女孩，指着她的脸骂道：有人生没人养的下贱货！你那破鞋娘王八爹不知道哪借的种子生了你这个不上道的兔崽子！说，我们家的米是不是你偷的！女孩半睁着眼任由她骂，女孩人小可心里明白。之前大娘他们家一打架就过来劈头盖脸的骂她偷东西，开始的时候她害怕，后来就敢还嘴了，再后来就真去偷但不还嘴了，还了也没用。女孩抹了抹脸，扶正板凳，把糊了的菜给几个瘦弱的弟妹拿去。一张小圆桌围坐着女孩的弟弟和妹妹，一个个抱着膝盖，满脸的恐慌，女孩把饭摆好让他们吃，几个小孩子夹口菜吃三口饭，因为菜与饭比起来更少。女孩见他们眼睛里都有两颗泪珠，心猛地一沉，开玩笑说道，菜这么不好吃啊，都吃哭了。弟弟妹妹们笑了，存在眼睛里泪珠却啪嗒啪嗒掉在了碗里。

女孩经常在村子里四处逛荡，没人跟她玩，她过来时孩子们就会被大人拉去说悄悄话。她很好奇他们在说些什么，渐渐的她就没兴趣了，不过是和邻居大娘一样的话。

 几年前村子里搬来一户人家，大人们对自己的孩子说别去那边，去了就把你拽进去，永远不让你回家。女孩也曾被这无意中听来的警告吓得不敢靠近。可现在她长大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家人和自己有关系。她爬上树侦查过几回，家里只有一对老夫妻，几只母鸡和一只胖大的花猫。她用力的敲门，来开门的是老奶奶，看见女孩时一条条的皱纹都笑弯了。

  院子和树上看到的不一样，一进来就感觉自己小了几岁，那只胖花猫也出奇的大，咕噜咕噜的来回用头蹭女孩的肚子。老奶奶把女孩带进屋，那个老爷爷正躺在藤椅上睡觉，桌上的茶杯独自冒着热气。老奶奶把他叫起来陪着女孩，自己去做饭。女孩往那边望了一眼，想就是踩着板凳也够不着灶台，她很诧异自己为什么冒出这个念头。女孩忘了她的家，忘了家里几个脸色蜡黄的弟妹，她只记得奶做的饭很好吃，爷的眼镜可以放大字，贴着猫肚子睡觉睡得快。吃完午饭后，爷奶在院子里看母鸡啄食，女孩则趴在床上写字，今天吃了红烧肉，排骨，炖鱼还有白米饭，非常好吃，我吃的好饱。女孩写着写着就在回味中睡着了。

 天黑了。身边多了此起彼伏的磨牙声，月光远远的照在窗户上，透出一只细长的猫影子的叫声。

  这是女孩的梦么，也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