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按照习俗敬财神,祈祷新的一年财运亨通、诸事顺遂,外嫁女儿带着夫婿儿女回娘家拜年,我们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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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十点多就做好饭了,也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准备吃完饭就到外家拜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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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小两口还在梦中,妻子把纯真喜庆的孙子带下楼来,小家伙脚刚掂地就直奔ipad而去。小家伙喜欢自娱自乐,常常把所有音乐玩具开启:小猴子在模仿杰克逊边跳边唱,狗狗前爬后仰尽心尽力表演,钢琴演奏着快乐的儿歌,还有有声书的动物各种叫声……简直就是超级忙的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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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奶奶带着后辈们去了外家,家里就剩下我和鲐背之年的父母。
老父亲还好!除了吃睡就在花园或附近转悠,母亲患阿尔茨海默病估计是中等程度了,有时静静坐着,有时想起过往一件小事在重复叨念甚至骂人不停、吃喝拉撒都要侍候,有时侯又充满母爱、慈祥地与你唠家常,陌生人看不出啥毛病来。
活到中国盛世时代也是命运之神眷顾了,一生经历了灾难性民国时期的民不聊生,目睹了日本帝国侵略及国共内战的战火,渡过了新中国建设初期的贫困与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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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都会慢慢变老,直到变成只知道要吃的幼童。母亲与父亲经过了漫长的六七十年相互斗争终于平静了下来,最近几年握手言和,且学会了相互关心。
人追求的不就是有人陪着你看日出日落,陪着你经历风霜雪雨,一生与你患难与共,伴随你走完最后的日子,双双走入鲐背之年,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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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儿子眼里母亲的一生伟大而神圣,因为她是唯一给你生命的母体,唯一可以为你牺牲一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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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母亲一坐就一整天,好在自己爱好广泛,拿着手机或ipad就有做不完的事情。看书看新闻、写文章练字、编辑图片视频···
偶尔翻看到母亲五十多岁的照片,是唯一留下的八十年代初的彩色照片。不由得一阵心酸。缺衣少食、有力气没地方干活的六七十年代要养育六七个儿女是多么伟大的工程!
父母十八岁就结婚,婚后离开大伯家流落到一条不着村店的小山沟住了下来,搭了一间小茅棚、耕种几张别人丢掉的荒田熬日子,过了好几年后,不远处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为了聚些人气,才接纳父母在村尾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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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出生长大在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里。
父母都是老实本分、勤劳善良的贫穷人家出身,用血汗换去一家的温饱并且在小村立足下来就很不容易!七十年代初在大队(即是现在的村民委员会)第一家建起青砖瓦房、率先第一批买回凤凰自行车,算是给自己家挣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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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向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族谱记载我家是东部迁徙粤西的客家人,我不知不觉也传承了这种精神。近代迁徙得更频繁,我迁居珠三角三线城市二十多年了,我没让父母失望,除了双亲衣食无忧还引领、帮助哥哥弟弟及三位姐姐也扎根下来。
努力让父母在倒数的日子里过得心安,感觉自己此生无怨无悔。
父母其实也真的没啥好遗憾的了!身后五代共计接近100口人了,生活在这个年代只要愿意付出汗水、只要各家各户和和睦睦相处,日子过得还是有滋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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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对着母亲,思维不由自主沉浸在回忆中,对过往的酸甜苦辣感概万千。日子好了,母亲所得之病愈加严重,现代医学暂时无法医治,我能做的就是多点陪伴母亲、控制病情的加重速度、让母亲活着的每一天都体体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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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不在家多少感到有些寂寞,习惯了她的陪伴,习惯了她的争论,习惯了她泡的一杯清茶,习惯了偶尔的小吵···
回过神来,母亲耷拉着头睡着了,太阳静静地洒在大门外,感觉今天好安静,夹杂着寂寞与惆怅。
老婆、孩子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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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生活就这样···可以追求完美但不可能有完美,习惯了就甜美和快乐,也许不完美才是生活的乐趣与魅力所在。
开年了,许愿一年比一年好!
— 回归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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