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批评一个人无可救药,恨铁不成钢的时候,经常会说:“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墙。”
这是孔子对弟子宰予说的话。
有一天,宰予逃课,在宿舍呼呼大睡,孔子知道了很生气,指着他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意思是说:腐朽的木头不能雕刻,粪土垒的墙壁不用粉刷。最初我听到别人的话,就相信他会做到;现在改变了,我听他说的,还要看一下他做了没有。是宰予改变了我的态度。
后来,人们就把这句话来骂那些不长进的后生。
然而,南怀瑾先生却提出了不同的解释。
他说,孔子并没有讨厌宰予的意思,木头已经腐烂了,你再在外面雕刻,雕的再好看有什么用呢?粪土之墙,本身就不牢固,你粉刷外表干什么呢?
南怀瑾先生认为,宰予身体不好,所以孔子就只好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不要对他过分要求。
如果按照南怀瑾先生的说法,那上面那句话就应该这样翻译:腐朽的木头不要刻意雕刻,粪土垒的墙壁不用刻意粉刷。最初我听到别人的话,就相信他会做到;现在改变了,我听他说的,还要看一下他做了没有。是宰予给了我启发。
我觉得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
《论语·子罕》中说:“夫子循循然善诱人。”
既然循循善诱为什么唯独对宰予这么刻薄呢?
不过宰予确实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学生,他不断挑战孔子的底线。
有一次他对孔子提出的三年之孝提出质疑。
他说:服丧三年时间太长了,君子三年不讲究礼仪,礼仪就要崩塌了,三年不演奏音乐 ,音乐就要荒废了。一年时间足够了。”
孔子听了非常生气,说:“一年的时间,你就开始吃喝玩乐,你心安吗?”
宰予说:“我心安啊。”
孔子说:“你心安,你就去做吧!”
宰予走后,孔子对其他学生说:“这小子不仁啊。”
宰予并不服气,他问孔子:“一个仁者跳井里了,你会跟着跳下去吗?”
这个宰予真是调皮捣蛋让孔子头疼,孔子回答道:“为什么要跟着跳呢?把他救上来不完了吗?君子可能被欺骗,但不可能被迷惑,”
宰予的疑问现在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父母在世,我们要体贴照顾,给父母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尽力让老人们高兴,这就是孝,不要等父母死了,做样子给别人看,那不是孝。
宰予不受孔子待见,但在鲁哀公那里却受到重视。
有一次鲁哀公问宰予祭祀用什么树,宰予说:“夏朝用松树,商朝用柏树,周朝用栗子树。用栗子树的意思是说:使老百姓战栗。”
宰予这是信口开河,孔子听了说:“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前辈们做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加以评判。
宰予是孔门十哲之一,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他的本事还是很大的,他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任齐国临淄大夫。
后来他参加田常的叛乱,被灭掉了三族。
水如天说:在师道尊严的古代,天地君亲师地位何其尊贵,而宰予敢于挑战权威,这是他值得称道的地方。
然而品质上的瑕疵最终让他自食其果,这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孔子的悲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