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闭眼,就仿佛置身在那一大片荒原。
围墙里,几公顷的范围都处在夕照下。枯黄的芦苇荡,摇光了种子的穗头,像一面面小旗,在吹出大朵大朵云泡的蓝天下,在泠风中,颤啊颤,摇啊摇……
这些芦苇高出一整个我,将我团团围住。置身其中,犹如置身海底,不只是这有形的芦苇之海,还有“沙沙沙……”这无形的声海。
目之所及,都是阳光打在秸秆上的黄,天的蓝,云的白,似乎这便是自然最原始的色彩。无论怎样时过境迁,它们总在某个地方忠实地候着,等我去寻;哪怕被世事磨得淡漠、僵直、紧绷的心弦,在它们的撩拨下,也能奏出出温柔的和弦。
我像置身在与尘世完全不同的世界,尽管我知道,它与尘世不过一墙之隔。
可就在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也幸得被遗忘,它才得以保留自己最本真的模样,荒草离离的野性的味道。
所谓野,就是未被社会原则、规矩、道德渗透之处,就是人未诞生时,吹过大地的第一缕原始之风。一切都未经人工打磨,开凿,雕琢,改造,一切都是自自然然的样子,各种天性之花肆意绽放。
近观虽杂乱了点;跳出来,凌空远视,却似谱着一支协奏曲。大抵正是从这协奏曲中,伏羲才抽离出了《易经》的经纬。
“道法自然”,便是如此。
我屏息敛气,久久地立于荒原之中,听吹过耳边的原野的风,我知道,那便是“野性的呼唤”。它在唤我回去,回归天真,回归素朴,回归自然,回归本性……它那儿,是自由,是家,是灵魂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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