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的太阳像火一样炙烤着大地,天空晴朗的一片云彩也没有,瓦蓝瓦蓝的,鸟儿也躲进了林子里,栖息在树上“啾啾”“唧唧”的叫着。
林间的小路依山势而走,时而倾斜,时而平坦。偶尔有一两只花鼠横穿过去,爬到对面的树上。
我和妹妹一路追耍着来到了一块快要到山顶的平地上。五六米见方的地上没有草,也许是要盖房子没盖成就搁置了,修平的地上就没了小草和灌木。
而平地的四周长满了小草和大树,大树像姥姥家的水桶一样粗,要我和妹妹两个人手拉手和起来才能抱住。
妹妹先我一步跑向了一棵大树。“等等我”,我紧追了过去。
我的妹妹今年八岁,白白净净的圆脸蛋上总是粉露露的,一说话就露出来两颗小虎牙,而且还总是笑呵呵的。就在她笑的同时,腮帮子上的小酒窝也会一深一浅的跟着动起来。很是招人喜欢。
“姐姐你快看,你快来看,真的夹到小鸟了。”妹妹兴奋的大声喊道。“夹在了它的嘴上。”她低着头,看着小鸟。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碗口处的树杈上放了一只小小的耗夹子,耗夹子只有拳头大小。紧闭的耗夹子上夹着一只小鸟,小鸟一动不动。
它的个头只有拳头高矮,脑袋的羽毛是湖蓝色的,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从脖子以下没有一丝杂色的黑羽毛,像锦缎一样光滑。而此时的它眼睛微闭着,两只灰色的小爪子蜷缩着贴在腹部之下。而它的嘴,一厘米多不到两厘米长的嘴,被耗夹子死死地夹住,上下两片喙已经错扭了,缝隙之间露出了细细的鸟舌头,一动不动。“它死了”妹妹高声尖叫着,“它死了”。
这时跟在后面的妈妈走到了近前,用手摸了摸小鸟,“这身子还是热的呢,”就在妈妈摸小鸟的同时,鸟儿睁开了眼睛。如同高粱米大小般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里面充满了哀求,充满了渴望。它张开了的翅膀扇动了两下又收拢了,因为耗夹子的重量已经消耗了它太多的体力,此刻它满眼是绝望。它--再一次一动不动了。
“咳”“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好端端的,为啥要夹鸟呢,”妈妈边说边掰开了耗夹子,把小鸟和耗夹子分开。“妈妈,小鸟会死吗?”妹妹仰着头问妈妈。我在在一旁默不作声。
“哎,它的嘴被夹坏了,”“你们看看,这都合不上了,它以后吃不了东西了,还不饿死。”妈妈说着,把托着小鸟的右手伸到我面前。“我以为夹到的会是它的爪子,哪成想是嘴呀!”我低着头嘟囔到。“就你嘴硬,”“夹完花鼠夹小鸟,你哪来的那么多奇思异想。”“这下好了,小鸟吃不了虫子还怎么活?”妈妈盯着我说到。满眼是责备。
看着嘴巴受伤的小鸟,我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用脚踢着松软的泥土小声说到。
前天和妈妈还有妹妹到这片后山来采榛子,在空地上歇脚,听到了“笃笃”的声音,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只小鸟在吃树干里的虫子时,它的嘴敲击树干发出来的声音。“笃笃”“笃笃”好有节奏。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突发奇想,“我要抓小鸟”“我要用耗夹子夹小鸟”。
妈妈当时照着我的肩膀头就是一巴掌,“没有你想不到的,”“小鸟还不夹死了”,“赶紧走。”我没有吱声,回头看了一眼小鸟,又冲妹妹挤了挤眼睛。
妈妈哪里知道,我下午就背着她偷偷的来到这里,在树杈上放好了夹子。
没想到,尽管我用的是最小的夹子仍然给小鸟造成了伤害。来参场的这些天用耗夹子夹到十五六只花鼠,每一个都活蹦乱跳的,我想小鸟也可以的,抓到它,系上绳子,让它飞,多好。可是,竟然受伤了,而且因为它的嘴坏了,它吃不到虫子,也修理不了羽毛,很快就会死掉。
这一次,我真的后悔了。“妈妈我错了,没听你的话,不应该来夹小鸟。”妈妈见我承认错误,语重心长的说:“小鸟是益鸟,你那天来的时候它正在吃大树干里的虫子,如果没有了小鸟,大树会生很多虫子。你要爱护才对。”“妈妈,我再也不了,”“可它怎么办呢?”此时妈妈手上的小鸟已经闭上了眼睛,我再次用手碰它,没动,“它死了!”我看着妈妈,愣愣的说到。妹妹看着死去的小鸟哭了起来“这么漂亮的小鸟死了,都怪你。”“妈妈,咱们把它埋了吧。行吗?”我无比内疚的看着妈妈说。“好吧,就在这树下吧。”
妈妈,我,还有妹妹,三个人一起把小鸟埋了之后向山下走去。那天我一再发誓再也不杀小鸟了,但是若干年后,我还是瞄准小鸟扣动手中的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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