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年前的一篇旧文,记叙的是暑期打工的经历。有些矫情,却也真实。
凌晨一点,我一个人站在黄金海岸最喧闹的街上。午夜的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让我冷静,反是愈加头疼。我抱紧自己,看着远处的大海,可我还是望不见她,同这漫长的等待一样,没有尽头。
一个星期前,我从北戴河来到黄金海岸。我以为这只是换了一个工作地点,并且位置更优越,下了班可以去海边走走,吹吹海风。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是随遇而安的人,能够适应不同的环境,能够包容不喜欢的人,能够隐忍不公平的待遇。有人说我这是软弱,是善良,是废物。而我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还笑着说给别人听。我打电话跟母亲说,新的工作地点很好,下了班可以去海边。而实际上,七天的时间,去海边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两个小时。我跟她说,吃得也很好,每天都是厨师长炒菜,每顿都有肉或者鸡蛋,可我没说有一天晚上,仅有不满一盘拍黄瓜,有两天吃的是隔夜的剩菜。我说,住得也好,是在三星级的一个酒店的房间里,可我没告诉她,我住的是库房,一个晚上,身上就被蚊子咬了十多个包。
记得学过一篇杂文《剃光头发微》,谁手里拿着剃头刀,谁就掌握着“剃头权”;谁有剃头权,谁就可以滥施权柄,决定你剃光头还是剃平头。办公室的“经理”(姑且这样称呼他吧,因为他什么都管,权力好大的样子,不过用个专业的名次来说,也就是个电话销售),长着一张娃娃脸,却有着一颗强大的心。我的工作时间和工作量是循序渐进的,第一天,他告诉我工作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而我做表格到了七点,这已经是天堂了。开始的开始是录单子,接着是做表格,然后加了管理网站后台,又负责了两部电话,最后的最后,我没有变成天使,几乎成为了奴隶。
我不喜欢和使自己感觉越来越累的人在一起,不管这个人是我的同事,朋友,甚至是恋人。这样的关系是不平等的,一个卑微,一个高傲,这注定是所谓聪明人的游戏,被玩弄的却不都是傻子,只是他们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美好。看清一个人,可以通过背后人们议论的声音,我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了。我也不感兴趣去打听一个人,只是我听说,一个人有好多的女朋友,和一个刚结婚的女孩纠缠不清,每天嚼着口香糖,住着酒店的客房,却每天都叫保洁大姐去打扫,叫会计做着销售的活,预订部管着前台的事。
那天晚上,我受够了办公室的压抑,于是逃了出来,直向海边走去。这里的灯光好美,海边的风,吹散了一天的闷热,我独自在岸边徘徊,清楚地听到海水的声音,似在低吟。看到有人在放孔明灯,有个小孩以为自己是条鱼,在沙滩上游来游去,几对恋人手牵手在沙滩上走着,不觉想到了小时很火的那首“踏浪”。十二点,耳边充斥着午夜的喧嚣,我却静静地走回去。
终于,我可以再回到北戴河了。九点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叫我收拾行李,一会送我。十点的时候,坐上了车,以为一切都很顺利。可是,一句话“有点事,你先等会”,便打发了我,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于是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当我一个人站在街上的时候,透过窗子看他们在大厅里谈论着他们的事,我没有了知觉,只是,我会深深地记得这一幕。我抬起头,看到天空中飞的孔明灯,红红的微光,在星空中分外显眼。这世界上本就有许多不公平,我不能和他们在一个起跑线上,所以只能选择奔跑,低头是看清自己的路,抬头,是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
不抱怨。让你难过的事情,有一天,你一定会笑着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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