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

    作者:简而淡之（朱小小）

如果可以这样爱

今日女儿突发奇想地来问我个问题：“假如老爸要去世了，而你可以拿你的命换他，你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换他活下去吗？”看她问的认真，我略一思索，答：“那要看我们俩个人中哪个活着更有价值，我所谓的价值是我们中谁更有照顾好你的能力。如果说，他活着比我更能照顾好你，养育好你，我肯定愿意替他去死。”“嗳，假如你们没有孩子，只有你俩。”没有这个可能啊？“现在就是这样的假如，你必须回答！”她继续追击，我飞快而语：“没有孩子，那早离婚了！”她不依不饶：“假如你们非常非常相爱，快回答我，你愿意吗？”“如果真有这样子的相爱，都愿意为对方生为对方死了，失去了对方，另一个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啊，也活不下去啊？还是一同去了吧！”我以为这样的答案她可以满意了吧？可以结束了吧？可她还是继续：“假如他一个人还会很好的活下去，你愿意拿命替他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就是没有足够爱我或者并不爱我，他还怎么值得我去为他付出生命呢？我得有多傻。”“假如你就是这么傻傻的痴恋着他呢？”……聊不下去了。

      我知道她内心渴望的答案，她是多么的希望她的妈妈能够像个花痴、情圣一样地去爱着她的爸爸，但这太虚无缥缈不切实际，尽管只是假如。这世上真有那么纯粹，那么深切，生死相许的爱情吗？如果有，那也仅是爱情，不是婚姻。

      爱情可以时过境迁，可以随时随风而散，它可以在激扬顿挫里越挫越勇，澎湃而短暂，却绝不会在平淡烟火里永生。情深不寿，如有这样的深情，不寿的又岂止只是情，人亦难寿。

      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如果可以这样爱》里，男女主角真正是爱到虐，甜到齁……而可怜的保剑锋，从头到尾单恋酸到了底。与其说被耿墨池白考儿分分合合唯你不可的爱情所感动，更被保剑锋所演的祁树礼如此执着的爱所震惊、感动，还有心疼。（顺便说一下保剑锋，谁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不留情啊，在保身上，岁月如同点金石，记得当年的《一帘幽梦》，保剑锋除了外观好看，个人以为噢，毫无韵味，而现在的他，有了鬓边白发作点缀，那种沧桑感，视之让人回味无穷，更有味道，更有内容，更耐看。）

      追剧途中，有美女来问：“这个世上，真的有这样纯粹，这样真挚，贫贱不移，生死与共的爱情吗？”像祁树礼这样可以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站在财富的金字塔顶端，却一生只追逐只深爱眼里没有他，只有另外一个男人的白考儿，这样精明能干极致又痴情愚痴至极的男人真的有吗？

《如果可以这样爱》是部电视剧，是编剧千寻千寻十二年前写的一部小说，也许它是不真实的，是虚构的，是杜撰的，可是我想，也有很多是取自生活取自现实取自历史的吧！比如众所周知的民国期间真实存在过的金岳霖于林徽因。

    正如剧中张千山所说，这样的爱情，不是普通人消受得起的，但是又确实令人向往的。亦如李樱之说的，爱情最大的诚意就是等待，等待的过程本身就是爱情的历程，享受这个过程也是一种幸福。

    剧中的祁树礼不是普通人，现实中的金岳霖更不是普通人。金岳霖是当时的学界泰斗，中国近代史上极度著名的哲学家，高大清瘦，风度翩翩。当然才貌双全的林徽因也不是普通人，几乎是近整个世纪来的全民女神，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是民国时期首席美才女。徐志摩爱林徽因，告白天下，但最后还是娶了陆小曼。而金岳霖，他没有徐的高调，也没有剧中祁树礼的霸气，但他终身不娶，一生逐林而居的事迹像童话故事一样被传为美谈。他在临终时说出对林的心里话：“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说，我不能说，我没有机会同她说，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他的爱，真挚、纯粹、专一执着，与林徽因梁思成夫妇成为终身好友，一生比邻而居，不知这样深沉而内敛的爱，于他而言，是幸还是不幸？

    但有传闻，说林徽因有一次告诉梁思成:“怎么办，我好像同时爱上了两个人。”比起白考儿对祁树礼的决绝，这位真实哲学家的爱情，还是有温度一点，幸福一些，至少他一生的追逐，在精神与情感上是有所回应的。而祁树礼，同样终身不娶，一生逐白而居，搭去性命，也只是换取了感激而已。

    唉，所谓爱情，十有九悲。也许无悲不成爱，爱情真正的模样，就是悲伤的样子，爱情唯有走入婚姻转为亲情，才有平淡烟火里的天长地久，所谓平平淡淡才是真吧。

    至今日为止，这部剧我也只看到了第三十六集，剧透里说最后祁树礼把自己的心脏给了心脏病严重而时日无多的耿墨池，以自己的生命来成全了自己一生所爱的人和他的情敌好好在一起，为了他心爱的人从此能够真正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样的伟大又让我想到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所著的《双城记》。

《双城记》里描述了两个长相十分相似的年轻小伙子，卡顿和达尔奈，同时爱上露西，但露西只爱达尔奈。最后因某种原因，达尔奈被判死刑，卡顿为了成全心爱姑娘的幸福，他悄悄潜入狱中利用自己与达尔奈酷似的长相，替代了情敌达尔奈赴了断头台。“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句话大概就是写给他们的心里表达吧！

  世间有种种苦，求而不得为最苦。有多少人难以承受这份苦，紧紧攥着对方不愿放手，一起在深渊里不得救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剧里剧外，皆是人生。

      剧中白考儿有几句话，令我这样一颗日渐迟缓的心，也不禁动容，心生共鸣。她说：“什么是爱？爱是天意。人这一辈子，只可能遇到一个爱的人。有的人，很早遇到了，就幸福地在一起。有的人一辈子也遇不到，这就是天意，不是你想爱就能爱的。”这样对爱的描述，言简意真，让我等普通人感动之余又心生悲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遇得到真正对的人的，多少人的“爱情”与婚姻，不是凑合着将就的呢？祁树礼那句：“我的人生里，没有将就两个字。”这句话多帅啊，可是没有将就的人生虽然很唯美，但如他，又是何等辛苦的一生？

    即能看得到烟花的灿烂，走得过轰轰烈烈般的传奇，又能有平平淡淡里的安宁稳妥，细水长流里的真实幸福，这样的人生，完满但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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