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曾经留法的大户千金,她曾经是国际名流圈中骄傲的俏佳人,她曾经是我国最早的一代女雕刻艺术家,在晚年时却沦为洗衣工——浑浊呆滞的双眼、青筋凸显满是老茧的双手、身着破布缝布而成的衣衫……
油画陈芝秀17岁时养父母带她去杭州相亲,虽然她并非亲生但养父母对她是万般宠爱,抵达杭州之后一家人借住在一个表亲家中。“姑姑!”她闻声望去,一个阳光而儒雅的青年正恭敬地向养母问好,养母笑着拉过她:“这是你的表哥书鸿,书鸿可是有名的画家呦!只比你大几岁现在可已经是个教书先生啦!书鸿啊,这是妹妹芝秀!”
芝秀书鸿芝秀和书鸿对望后如触电般怔住了,他们忘了招呼彼此也忘了长辈在旁,片刻之后芝秀脸上飞起红霞低头躲过书鸿痴痴的目光,书鸿这才笨拙慌乱地轻唤了一声妹妹。
养母和书鸿的母亲会心一笑,便命书鸿带着妹妹随处转转熟悉一下。就这样,原本计划去相亲的芝秀就此终止了行程,而书鸿则放下教员的工作带着这个让他心动的表妹四处游玩。
书鸿夫妇书鸿对这个娇巧温顺的表妹喜爱有加,而芝秀对自己这个擅长画画的表哥倾慕不已。
早就看出这对小儿女情投意合的长辈干脆将错就错,让这对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亲上加亲,婚宴一摆十七岁的芝秀便嫁给了画家表哥,双方长辈看到这对小儿女时时刻刻“撒狗粮”更是喜笑眉开。
芝秀雕塑几年后书鸿凭着自己的绘画才能考取了赴法留学的奖学金,他很快适应并爱上了巴黎这座文艺之都,他迫不及待地将芝秀也接到了巴黎共同生活。
以前总是养在深闺的芝秀来到巴黎之后,更有着让书鸿都难以置信的改变,她不但开始学习雕塑和绘画艺术,穿着打扮也越来越能融入巴黎的上层,每当参加艺术家的聚会时芝秀总能成为聚点……
全家福不久他们的千金莎娜也在巴黎呱呱落地,而书鸿的绘画在巴黎乃至全欧都已经声名显赫,芝秀在雕塑艺术方面也小有成就,她成为了我国最早一代的女雕塑艺术家。
有人说追求幸福不是最难的,最难的其实是留住幸福。芝秀没能留住这种幸福而富裕的生活,当书鸿在路边看到六册敦煌画册之后他便入患魔怔般,非要放弃在巴黎的一切去敦煌研究壁画艺术。芝秀没能留住书鸿,他孤身去追逐他的敦煌梦了……
书鸿油画尽管芝秀万般不愿,最终她还是坚守了“嫁夫随夫”的传统,一年后她带着小宝贝莎娜回国陪着书鸿追逐敦煌梦了。故事到这儿芝秀仍然是一个伟大的妻子和一个高雅的艺术家的形象,可惜的是,真正到了敦煌之后,一切都在悄然侵蚀着芝秀与书鸿的这段美满的姻缘。
书鸿和儿女在敦煌芝秀来到书鸿身边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去到敦煌时是一家四口,莎娜每天面包牛奶的饮食变成了难以下咽的干粮,而芝秀则脱下高跟鞋和旗袍,穿着麻布粗衣在漫天黄沙中任由风沙刮过她娇嫩的皮肤,一家四口唯一觉得幸福的就是书鸿——他终于来到了日思夜想的敦煌。
一开始芝秀除开带娃每天都陪着书鸿在洞窟中临摹壁画,但书鸿就像是移情别恋般迷上了敦煌的一切,连对芝秀半点温情细语都忘记给予,芝秀红润的面庞也日渐干黄,莎娜在这种地方连玩耍的伙伴都没有,无数个夜晚芝秀都梦里回到巴黎的幸福时光,但每每醒来面对的却只有黄沙和洞窟中褪色的壁画……
这种生活对于芝秀而言无异于悲惨,受不了苦的她在敦煌遇见了一个带给她一丝欢乐的人,那个人是书鸿的助手,也是芝秀的同乡。这个同乡总是对她嘘寒问暖逗她开心,芝秀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同乡,事情朝着可想而知的方向发展——书鸿整日呆在洞窟,芝秀则和同乡眉目传情暗生情愫,三十七岁的芝秀最终负情了,她选择和同乡私奔……
书鸿没能追回私奔的芝秀,他带着儿女继续在敦煌研究他的壁画。数十年后书鸿成为了大艺术家,而私奔的芝秀却没能回到她梦寐以求的巴黎生活,和同乡私奔之后她只享受到了短暂的幸福,之后的命运中她完全脱离了艺术,最终沦为了一个洗衣工。
儿女一直不原谅芝秀,直到晚年时芝秀才再次见到女儿,莎娜看着浑浊呆滞的双眼、青筋凸显满是老茧的双手、身着破布衣衫的母亲,最终选择了原谅,而芝秀晚年在一封信中写下七字忏悔当年抛儿妻女的私奔行为:一失足成千古恨!
书鸿晚年回忆也对芝秀表达了歉意,认为自己当年太过自私没有考虑芝秀的感受,更不该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冷落芝秀,芝秀能够放弃巴黎的生活跟着自己吃亏已经很了不起,她的私奔有很大的原因是自己造成的。
如今敦煌壁画仍在,书鸿和芝秀的敦煌往事,也镌刻在那壁画的背后……
(文: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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