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二分去附近的小菜市场那的一家米线店吃早餐,指定要一碗清汤米线。结果好吃到……想吃两碗。
牛骨浓汤打底,米线柔韧细长,盘曲在碗里,其上一撮绿薄荷。然后任意加各种作料,风味浓郁与否就在这手中勺灵魂一抖,千万不要敷衍了事。我大概加了这几种:鲜辣椒、糊辣椒、油辣椒、花椒粉、葱蒜末、香菜、姜末、水盐菜,然后拌一拌。再嗦一口。各种辣层层叠叠渐次铺开,炸开,又翻涌出各种香,牛肉香敦实,薄荷香清新,花椒香锐利,葱蒜微辛……似乎有人在嘴里放了一朵烟花,噼噼啪啪,变幻无穷,真个复杂又难忘。南方人民擅长搞饮食新意思,全然不忌惮混搭,可随心所欲,也可心头好二三足矣,重点在于每次滋味无法完全复刻,一家鸡毛小店,常去常新。
把图中的香菜替换成薄荷就对了我此后一直牢记这碗异香扑鼻的米线,将它作为标杆,旅途上各种米线以此为准,一较高下,但只有昆明一家“云县老糖厂”的牛肉米线的口味勉强与之相近,其余都相差甚远。
菜市场果然有太多不认识的东东,比如黑得发亮的辣椒,紫红而修长的某花梗(连二分也不认识),至于吃法,问问都很简单,不外乎炒或煮,只是比较难以想象滋味。因为横断山脉阻挡了第四纪冰川期的大封冻,云南成为了远古生物避难所,你今天所见那些别处未有的稀奇古怪的植物,曾经遍布过地球,如今也只有云南是故乡了。
二分喜欢街头的零食摊儿,一定要买来给我尝。老板是个胖子,貌似不是个精致人儿,但他摆弄起各种水果、调料,手法极为专业。他瞅我是外地的,便推荐酸柚子,我一见那青皮白瓤,牙就开始发软,满嘴都是口水,仿佛巴甫洛夫的狗。吃不了吃不了,我连连摆手。“保证不酸!”他拍胸脯保证,往那果肉上洒了一大勺加盐的辣椒粉,然后在大盆子里簸匀。芒果肉也如法炮制。我俩还点了一种深冻的某种野果子冰水,酸甜酸甜,冰茬子在嘴里咔嚓咔嚓细响,真好喝,夏天又延长了一点点。加蘸水的柚子肉居然不!酸!了!真奇怪,一点酸味也没有了,被辣味吞噬了似的,只剩下柚子略带一丝清苦的滋味和香气。二分说,平时他们吃水果,遇到酸的,大家都很开心,说可以拌辣椒粉了。
我不禁有点为从前扔掉的那些酸不溜秋的果子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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