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完美小姐进化论 | 来源:发表于2023-01-29 21:00 被阅读0次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部不成文的手记,是为记录翻越层层迷雾,徒步滚滚红尘之中,一路所见所闻所知所感,其中有悲喜故事,有人生感悟,有志趣杂谈,也有南柯一梦。

    假如你在闲暇午后,在茶余饭饱,在每个睡不着的夜晚,偶然打开了这篇文的开头,或许就是你我的一线缘分,你就当看个闲话本子,虚虚实实只图一乐。

    作者不太会写小说,只能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作者也不会起名字,因为喜欢读红楼梦,喜欢“甄士隐”这个谐音,所以就用“十音”来做开篇人物的名字吧,

    【前言】故事发生在人、神、鬼共生的末法时代,庚子年更过,大地洪水瘟疫横行,可知人界泥沙俱下,其源是三界同样陷入了混乱,常常有人界与灵界混淆不清的事情发生。

    ........

    三月甘九,在前一日闷热难当的天气里,气温骤降,全国各地突降暴雨,即使是不下雨的区域也是一阵阵狂风,把窗外的树吹的簌簌作响。

    十音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的天空,听了一会儿风声,得出一个结论:这股妖风,不简单。

    她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整理今天一天的工作,作为一名平平无奇的打工人,外面发生再大的事情,又与她何干呢?

    只是,从早上开始,那股隐隐的不安就难以消解,她身体里的力气好像在一层层的流失,好像整个人变成了空心的,极度虚弱,她不得不趴着休息了一会儿,周身浮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十音自己都不知道这股虚弱是怎么来的,难道是最近的工作太过于劳累?这可能是唯一可能的解释,但是她内心的另一个猜测,却没办法确认,总感觉自己突然的异常与今日的天象有关。

    在肋骨下方三指的距离,从上午开始就有种深度的痛感穿来,十音静静感应了一会儿,确认了这个痛感并不是身体传来的,它更像是一种探测仪的敲击,一圈一圈的从灵魂深处荡漾开,直到碰触到最外壳的这层肉身。

    这是一种类似于伤口的阵痛,由于它的源头实在太深,因此层层传感到肉身的那一刻,十音也觉得自己还能承受,但是她无法判断最深层的那个原始灵魂,究竟受了多重的伤,究竟是什么原因受伤。伴随着一阵阵恶心想吐的感觉,身上再次浮起一层薄汗。

    不行了,去抽根烟缓解一下。十音起身,走到办公区附近的吸烟室,点燃一根ESSE。

    烟才刚刚点着,吸了两口,十音的眼前虚晃一道白,她心下一惊,是谁?

    白衣白袍,列列如风,双手拢袖,虽然看不清面目,但看这身量,应该是位老者。

    这位“老者”此时,维持着双手拢袖的姿势,笑眯眯的看着十音,吸烟室明明没有风,但是他的白色道袍吹的那叫一个仙风道骨,猎猎作响。

    “......我不应该抽烟是不是?”十音觉得这个场景略略有点尴尬。

    “不不不,您继续。”老者抬抬袖子,手都没从袍子里拿出来,继续保持着笑眯眯。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路仙家,但是十音估摸着,这位看起来道行不低的老者,或许可以打听一点情况。

    “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十音直接开门见山了。

    大概是没想到十音能这么直白,老者”咳咳”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十分委婉的,”这.....这个嘛.....咳,政变嘛。”

    十音了然,便不再追问,又吸了一口烟。”严重吗?”

    她是在打听这场大战,究竟伤亡几何。

    老者听到这个问题倒是知无不言,”哪儿能不严重呢,血流成河,尸骨成堆啊。”

    十音暗暗心惊!她大概猜到了这场大战不会轻松,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并且她听到这个消息时,感到心口突然涌上一股悲伤,仿佛是一个和自己关系很亲近的人,也在战事中受了重伤。

    但是十音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是一个平凡人,哪怕是灵识都是时来时不来,就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路,导致许多事情总是雾里看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灵界在打仗的消息,其实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要稍微在网上关注下相关的帖子,都能从各个教派里听说一二,似乎这几年灵界一直在打仗,不过曾经十音也就只是觉得天象异常而已,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敏感,如此在意。

    看来三界甚至比人间还要动荡,她又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出来,对老者叹道,“真是到哪儿都不容易啊。”

    灵界动荡,人间也不易。

    老者笑眯眯的说,”只要你老人家没事就好......”

    十音听了,心里直腹诽:老人家?你看上去年纪可比我大啊,怎么叫我老人家?

    再一抬头,白袍老者消失了。

    话说一半,说走就走。咳,十音正好抽完一根烟,熄灭了烟头,重新回工作区。

    虽然身上还是难受得很,至少心里一个疑惑落了地,这场天象,果然有变!尸骨成堆、血流成河.....看来是死了不少的灵体,十音突然有点理解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有种想呕的感觉,大概是原始的灵魂直接看到了现场的惨烈,实在是难受到想吐吧。

    肋骨下方又开始隐隐作痛,十音低头一看,果然。

    肋骨下方有一道剑伤,刺得极深,所幸没有穿透,一层层的血正在漫上来,按都按不住。

    这就是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虚弱的原因吗?只是十音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战争自己也会参与?

    她有几个闪回的片段,在中剑前一刻,自己是以一个旋转的姿势挡在了什么的面前,正面受刺,大概是为了保护谁。

    难怪刚刚那个老者会来,大概就是特地来检查她的伤情。十音正在梳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突然左侧一只仙鹤翩然而至,旋转着落到她手边的办公桌上.......

    仙鹤的嘴里叼着一个圆圆的东西,十音接过一看,看起来像是一个丹药,大概就是治伤的了。

    服下丹药后,似乎感觉大概maybe好了一点点,不过周身的虚弱感还是没有消解。

    仙鹤在送完药后,就像来时一样,翩然飞走。

    对灵界来说,人间是没有空间这一层屏障的,即来即走,穿梭自如。

    什么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听起来神乎其神,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有的灵体,甚至可以没有时间的阻碍,何况是是距离呢。

    只是人间就不同了,去哪儿都不方便,各种交通转来转去,舟车劳顿还要承受身体的负重,做人可真难。

    谁能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每天与灵界沟通呢,不过灵界的故事可真是多啊,多到十音自己都觉得,不开个专栏小说,似乎有点亏待自己。

    十音,大龄单身未婚女青年,有这么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份,恐怕这一世,都无法安然在人间

    (一)

    锦官城内,游人如织,因为是上元佳节,许多游客都特地赶来锦里看花灯,各色的花灯挂在屋顶飞檐上、垂下来随风摇摆,衬着背后的夜色如水,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

    不过人实在是太多了,摩肩擦踵的人流与光影、灯影混合在一起,仿佛是一条星华璀璨的河流在不急不慢的流淌。十音也跟着人潮在涌动。

    她的余光一瞥,房梁的屋檐一角,闪过一只巨大的青色蟾蜍(俗称蛤蟆),她心下一惊,仔细一看,那蛤蟆还是懒懒的趴在屋檐上,眯着眼美滋滋的打量着底下这热闹的人潮,好像因为这场庆典也变得高兴起来。十音感到它并没有伤人的意思,不过这只大蛤蟆浑身还是围绕着一股邪气,她还是把帽檐又压低几分,快步走过了屋檐,与此同时,大蛤蟆轻轻一跃,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前面的水池里,衰败的荷花自有一番凋零之美,因为是花灯节,几盏花灯随着水波轻轻飘浮,光影倒映投影在水面,然后被层层涟漪荡漾开,此时风停了,水面却没有停,层层涟漪的波动更厉害。十音顺着涟漪的源头看去,一位穿着猩红色鸳鸯肚兜和白色纱幔,飘飘欲仙的美人姐姐,半身都掩没在水里,双手托着一盏花灯,身姿袅娜,款款游动在水里,正朝着她不徐不疾的游来,经过她的时候甚至对她嫣然一笑,随即昂着头又旁若无人的朝前方游去。

    十音被她的美惊艳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这是哪个现代人在玩cosplay,呆呆的想,“她在水里不会冷?不怕被周围的人看到?”下一瞬间,她就明白了,周围的人看不到,不知这又是那路的姐姐,循着花灯的踪迹来了,或许人家就是长期盘桓在此地也未可知呢。

    十音站在原地沉思半晌,小心的绕过了池塘边的茂盛的草木,沿着层级而上的石阶走上桥,回头一望,举着花灯的美人身影渐消,只有那一盏花灯在水波里摇曳,桥上依然是行人如织,灯火如萤。十音不觉微微一笑,心想:今晚这夜色,真美啊。

    (二)

    “如何?有没有想起家乡?”十音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半空中晃了晃,看看这鲜润的色泽,然后送到自己嘴里,咬下第一颗酸酸甜甜的果子,裹着的糖浆味道很甜,甜到有点粘牙。

    “景色,倒是像,只是周围的人不像。”这一声嘟囔里居然带着一点点小小的不满。

    十音皱皱眉头,真想翻个白眼,顺便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甩走,她用意识与之对谈,“大小姐,这可是现代,你要让这一圈人,都穿上古装陪你玩cosplay?”

    十音咬下第二颗糖葫芦,继续用意识交流,“我这次呢,可是特地为了你,来逛花灯节的,你就知足吧。”

    芙蓉城,锦里的繁华夜,这是现代高楼大厦密集的城市里,难得一见的保留完好的古景了,十音知道她身边这位来自江南的“朋友”,近期几多愁绪,常常有嗟叹悲泣之感。

    老实说,她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非人,这已经超出了她的业务范围,可是她又实在不忍心这位朋友沉浸在过度悲伤的氛围里,毕竟这也会影响她的情绪。

    “这里,和你曾经的家,是不是很像?”十音收拾一下思绪,左顾右盼,她的四周是琳琅满目的商铺,古色古香的十里长廊。

    身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十音的眼前翩然如烟的一幅画卷缓缓打开:碧波荡漾的湖水,摇曳的乌篷船正在水面航行,两岸是江南特有的吊脚楼,粉白的墙壁上面忽悠打开一扇雕花精美的木质窗户,探头出来一位娇俏的少女,黑发绾在头顶结一个髻,笑意盈盈的泼洒下一盆沾满脂粉的洗脸水,少女真是年轻,年轻的都不需要梳妆,就已经是肤白如雪,朱唇如蔻,素净的脸上全是天真。

    十音知道这是身边这位朋友故意制造给她看的幻象,挥手打散了,沉默良久,“你想去江南,可我不想去了。”

    西湖边上的花朵儿和树,都快成精了,莺莺燕燕、嘁嘁喳喳,和人间的碎嘴大妈们没什么分别,还老是喜欢给她提各种建议,十音记得自己躺在草坪上时,身边的花朵儿们纷纷探头好奇打量,因为听见了她内心的叨叨,纷纷不请自来,嘻嘻哈哈的讨论起来:

    是呀是呀,做人多辛苦呀。

    做花朵就好,做一棵树也不错。

    你只要脱掉这具皮囊,你就可以跟我们一样啦。

    花朵们开心的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争抢着发话:

    你可以遁地飞天~

    你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可以没有这具肉身的束缚啦~

    也没有人间的烦恼了。花朵说的无比真诚,见十音不回应,又继续出建议:

    你可以走进西湖里去,你身上太烫啦。

    可是,西湖里有蛇妖呀....花朵们开始放低声音,窃窃私语。

    十音把手挡在脸上,遮住树叶穿透而过的阳光,她感到周围好吵,她只是想要在树下睡个午睡而已啊。

    尽管花朵儿们并没有恶意,站在精怪的角度,这些建议虽然离谱,但是也不能说是错的。不过,十音是不会这么做的,她有自己正在等待的东西,在找到答案之前,绝不可以,绝不可以。

    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十音在心里重重的重复了这句话,她收回思绪,看着身边这位来自江南的朋友,虽然嘴上诸般挑剔,先是对这家铺子的糕点不满意,然后转身对另一家铺子的小糖人儿爱不释手,忽悠又对另一端精巧的小木雕痴迷良久。

    十音感到一阵唏嘘,好歹也几百年了,这位朋友却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儿,好奇心十足,对世间的小美好爱得深沉。

    “你这样贪恋人间,可怎么办好。”十音半是叹息,半是好笑,锦里逛的差不多了,手里的糖葫芦也吃完了,随即拍拍手,“走吧。”

    女孩儿在空中蜿蜒转身,衣带飘然若雪,虽说看不真切,也能发觉这是一位巧笑倩兮、灵气逼人的女孩子,她一听见十音的走吧,就从遥远处瞬间翩然而至,像水流一样状若无物。

    (三)

    第二日,十音像往常一样,早起,洗漱,穿戴整齐,出门,去挤地铁,上班打卡。完成平平无奇的一天。

    平平无奇,一如她的为人,尽量不遇事,遇事尽量不犯错,犯错也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总而言之,她就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毕竟自己遇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她在悠长的时间里,慢慢磨平自己的棱角,学会的一项处世哲学,就是明哲保身。尽管非她所愿,但是她渐渐与人的连接越来越少,与灵界的各位,也保持着友好的距离。

    她感到在两岸的交界处,只有自己一个人静静坐着,岁月绵长的敲打着更漏,时光如冰凉的河流,在每一次涨潮时分,都在深夜漫过她的小腿,夜色清凉入骨。

    不可能不感到孤独,然而孤独是从小就服下的一味良药,虽然苦涩,但是实用的很。

    身边的人只会觉得她有点孤僻,生冷,不爱说话。这就足够了,孤独是合理的保护色,她做事靠谱,性子温柔,长得也算清秀,即使脾气古怪一点,也不至于讨厌。

    只是秘密一直压在心里,长的快要生根发芽,长出无数根藤满,把她一层一层的裹起来,她有时候会担心自己一生,都无法与人好好相处。

    她从小就可以感知到非人的世界,如果非要追溯,那么早在6岁左右,在自家卧室的窗台,她一直都记得那个夏日午后。

    那原本是一个如往常一样温馨的午后,她吃过午饭,就回卧室睡午觉,草编凉席的青草味道还触在鼻尖,眯起眼睛看窗外的阳光绚烂的铺洒在阳台的花花草草上,尽管睡不着也不在意,她独自躺在房间里,卧室外依稀传来奶奶和堂姐在看电视的声音,那样安心,那样惬意。

    只是一瞬间,她就感到屋子里的空气变得冰冷,似乎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钳制住,全身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她眼睁睁的看着原本阳光绚烂的窗台,由小至大的旋转、旋转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且黑洞的另一头,虽然她无法看见,但是她就是那么确信,有一双难以形容的、可以称之为宿命的目光,正在注视着她。

    她想要张口尖叫,但是她的嗓子被定住了难以发声,她的意识如此清晰,如此清晰的接收到一个信息:

    你这一生,会经历很多的痛苦和折磨。

    她感到惊讶、委屈、愤怒,更多的是恐惧,她想要奋力逃脱,可是黑洞另一头的命运之眼(姑且称之为命运之眼),是那样笃定,那样难以逆转。

    就是那么一瞬间,小小的她感到那么不公平、不理解,为什么要选我?为什么要注视我?为什么要打破我平静的生活?

    她感到另一个信息飞快的传递过来,那似乎是一句疑惑,或者是一句赌注,仿佛冥冥要与她开一个关于契约的玩笑。

    黑洞像刚开始到来一样,开始由大至小的旋转,直到隐没在半空,后半句讯息也随之而远去........

    你能承受住吗......

    我的孩子........

    这句话从一个非常遥远的时空传来,低沉如水,悲凉的仿佛伴随着一声叹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在时钟的针脚里,那不过就是一瞬间,却在她的皮毛感触里,仿佛过了一个永恒那么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她感到自己的一部分温度,已经被黑洞吸走了。她的手脚渐渐可以移动,窗外的阳光还是那么绚烂,但是她觉得阳光突然无法穿透这屋子里的冰冷,房间好像变成一个大冰窟那样冷,她有种不理解但又有种世事洞明的悲凉感,似乎一切都有了注定,可是她那么恐惧那种注定。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这样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把才6岁的她快要撑破了,她迅速的翻身下床,边哭边跑的拉开卧室门,冲出去紧紧抱着奶奶,奶奶和堂姐正在看电视,看到她六神无主的跑出来,既是惊讶又感到好笑。

    她不敢抬头,紧紧抱着奶奶,从她的身上重新吸纳了温暖和安心,她的肩膀不住的颤抖,想哭却哭不出来了,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奶奶揉揉她的头,做噩梦了?

    她如鲠在喉,只能点点头。客厅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她爱的人都在,当时,她爱的人都在,直到十年后,这两个人都离开了她。

    你我皆是有缘人,

    生在凡尘世界如同南柯一梦的真实不虚,

    的恍然一梦,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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