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约莫所知与雪相关的诗句没有似这更妙的了。曾也想过,若可遇场飘得一塌糊涂的雪,则要吟咏一番。但今会雪来了,兴致却全无。只是觉得原本便不易行走的路更难行了几分。且雪层铺地,如挂上一面凸透镜,将大地的混浊折出十分之十二。
雪是子时呼啸而来的。很大。乃至次日的天较着寻常早白了许久。自高处下视,有化作雪花跃出窗帷的冲动。于是一阵小跑下楼。虽认不出每片雪花间形貌上的差异,但站在楼口时落在面上的那株,想来已非方才楼上觑见的。也由是倏然领悟到雪之珍贵。落地无声,转瞬消逝。如一颗人参果。至于消逝后化作了水亦或又结成冰,则是下一世的问题了。
踏入雪中,没有记忆中的绵软。若无等闲内力,决无法一步一个脚印。且路面光滑,稍不小心便要栽个跟头。此时一面要随时瞧着脚下,一面还要屏住经络,不可大口呼吸。在雪外观雪,雪还为花。兹一入雪,便知摘花飞叶亦可伤人之闻,非是虚传。如刀飞雪呈30度角斜刺里刺来。颇有“飞雪连天射白鹿”之意。只是白鹿不知去哪儿了。摊开手掌,顺着雪来的方向,先卸劲力,再将零散的雪揽于掌心,想攒个雪球。但雪与肌肤倏一相触,立时化作乌有。空留一串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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