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已经度过了26个“年”,前几“年”的我是没有印象的,后来有印象的“年”,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儿时的过年是件非常隆重的事情,现在是件凑合的事情。我还是喜欢那个“你不归来,我不贴春联”的年。
那一年放寒假不久,我就被送回了老家,在老家等待外出打工的堂哥堂姐们归来,每天我都会在三个伯伯家来回溜达,数着日子等他们回来,仿佛,我放寒假不是为了过年,而是为了等他们,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生为家里最小的我,一直被哥哥姐姐们惯着,所以他们就是我过年的意义。
进入腊月二十,他们就开始陆续归来,然后跟他们一起在家里张罗着过年,准备年货,开始各种炸东西,炸鸡炸鱼也炸肉。蒸馒头,一锅又一锅,过年的馒头同平时的馒头不一样,里面是搁了蜜枣的,预示着新的一年甜甜的。一忙活就是一下午,从吃罢午饭到不得不掌灯。饺子是最后才包,一般都包完了饺子,就可以过除夕夜了。按例腊月二十八之前他们全都回来了,可是这年到了年三十下午,我二伯家的堂哥还没有回来,我那个焦急的心都要从小身体里跳出来了。那个时候小,有什么事儿大人从不同我讲,若我要想知道什么,只能主动问,或者他们说话时,我顺道听到。
我听到二伯说,我堂哥没能买到前面的车票,只买了年二十九的车票,到家都要三十下午了。三十这天下午,我们一直在等着堂哥回来贴春联,不是让他去贴春联,而是他回来了,这春联才能贴上。我不解,问小堂哥这是为什么,小堂哥说,如果家里还有人没有归来,就贴春联,那就把这人贴到门外了。具体缘由他没说我也没问,因为过年时要比平常多了很多的“规矩”,对于这些个规矩,当时的我只需要记住就好,不必明白其中的缘由。我们在门口边聊天边等堂哥,终于在天黑之前,他的身影出现在了村东头,接过他,大家一起把春联贴了,然后开开心过大年。
现在是没了寒假,也没了等待的意义,贴春联也成了一种形式,凑合凑合年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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