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阮籍
前些日子在网络上看到有对于翻白眼各种剖析,恰好正在听着蔡琴的《你的眼神》,可想起了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朱耷画中的那些白眼,不禁叫人哑然失笑。
翻白眼据说是魏晋七贤当中的阮籍翻的最有水平,而且还翻出来一个“垂青”来,至今还被人们文雅的挂在嘴上。翻白眼在阮籍之前也一定有很多文人雅士都做过,唐朝王勃也一定有翻过,说不准在翻白眼的同时,用藐视的眼神挥毫《滕王阁序》,最后留下一个空格,显摆在都督阎伯舆修缮滕王阁的摆宴桌案之上,料没有恃才傲物的高冷,也不会有戏耍权贵的作派,自然写不出让迄今为止折折后辈的颈骨,就连盛唐韩愈苏轼的作品。在他的大作面前也只能是“韩潮苏海”,只是退去的潮水罢了,那人杰地灵,岂是地杰人灵胸怀可攀比的高度。
感谢阮籍
至于阮籍的翻白眼为什么能够让后人追崇,愚以为是对魏晋之风的仰慕所致,自魏晋以来浪漫主义文学已经不再是民间创作,转入了文人雅士的士大夫们乐此不疲的追捧,曹植《洛神赋》当属标志性的伟作,奠基了浪漫主义文学之盛唐的坚实基础,追崇魏晋之风其根本上就是为了活的“洒脱”。阮籍表面上给人不羁之形,却有心知肚明,不涉是非,又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迫于压力故以白眼一避之,了诸事烦忧,落得个了无牵挂,其实这是更深一层的痛苦,其放浪形骸之内的那种压抑,迫使他在穷途之中,迸发出了“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的怒吼,这也着实让当初整个士大夫阶层大为惊愕不已。
感谢阮籍
自古以来士大夫阶层,都是围绕着效儒家的“忠”字来做文章,屈原步了伯夷叔齐的尘,方孝孺没有学到阮籍的精髓......致使后辈们只能仰叹阮籍的疯魔,古代的文人多不疯,便都没有成为魔,高唐李白放浪无忌,藐权贵也只是个“天子唤来不上船”的口头撩骚了一把而已,骨子里还是恨不得贴的更近,笔耕于九鼎之宠。
每每越是王朝鼎盛时期浪漫主义是不被怎么待见的,至于理想主义跟现实主义,那更是不得圣心的,举手投足一下便能伤了帝王的心,因为在帝王的眼里,他的世界就是理想的乌托邦,只许你歌舞升平且有规矩的浪漫,绝对不许超越当下已经是理想的现实,若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发声,那就是明摆着对帝国的不满,充斥着晦气,杜甫之所以落魄,是没有李白的浪漫,且李白还被帝王赏过酒喝,已经是个开元盛世了。
感谢阮籍
这个翻白眼其实是谁都能随便就能做出来的,但要翻的有档次,就要在有档次的场合,譬如王勃在滕王阁,阮籍在功名之上,朱耷在价格不菲的画里。翻的出来看透了,厌烦到了极点,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却又能保全自己两难之表情,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演职人员那定是做不出来的。朱耷的白眼中是有仇恨,有哀怨,给人感觉似乎再说,也就那样,老子弄的话,比你厉害的多的那种,少了些底气,多了些落魄,没有坚定的意志。
网络视频里的那个女士,有违诗人顾城留给世人们的赠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即便不去寻找光明,也不能把这么大的一片惨淡,如留白留在我被洗劫一空智商的纸上,可恶!实在可恶!其实属修行不到阮籍的精髓。
感谢阮籍
我试想过阮籍的白眼,绝不是朱耷的秒杀一切那种,该是痴呆症患者偶发呆时的那种,当然阮籍的思维应该、还是自己能把控的,这位女士表现出其极厌烦,不屑,可失去了帷幄的分寸,如果能在现场泛白之前提醒一下,当然只是指导一下眼神局部动作的把控的度,鄙人也是不胜荣幸之至了,毕竟山野村夫进不了那若大的场合。建议那位女士去看看莫言在答记者招待会上的样板,那才是真的意义上魏晋阮籍白眼之遗风。
不过有幸看到翻白眼女子的视频 ,起码人家有翻的勇气,也看到其内心难以抒发的抑郁愤懑,至于其当中有没有对家国担忧的抱负,那还是要问她自己了。可喜的是那红衣女子的后边的男子,倒也有几分阮籍醉晕晕、痴呆呆的样子,也为那儿郎瞠目后,转成刮目,毕竟魏晋之风的衣钵,有幸也全都没有全被女娃们继承了去。
若不是汲黯那就学学阮籍,如是汲黯,那还要遇上汉武。
感谢阮籍
不承想到“杂文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是匕首和投枪”这句话居然也有出入,要不那人的文章怎么会从教科书里拿掉,怪不得有好些年头,看不到腕儿们不再出来写,写些例如臧克家的《官》,吴晗《论说谎政治》这样的文字了,究其原因是腕儿们全都已驾鹤西游了。
其实还真要感谢阮籍,若不是他的眼神,造作的文人,还有要好好地活下去的人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个活法,感谢阮籍吧。
2018.5.25于固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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