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
【达巷有人说:孔子真伟大!学识渊博但没有树立名声的专长。孔子听到后对弟子们说:我干什么呢?赶马车?当射击手呢?我赶马车好了。】
对于区域划分,我小时候就有感受,学校登记、办事找人“打条子”时,总会问哪家的?什么湾?什么村?哪个乡?什么镇?古代也一样,最小单位是家,然后依次递进的是里、闾、党、巷、州。“党人”就相当于现在某个镇、某个街道的人,而这个人说的话并不太友好,属于先扬后抑的讽刺,不少人认为说这话的是项橐,就是故事“两小儿辩日”里提问难住孔子的天才少年。我无心琢磨这个人是谁,只是读完这句话,首先联想到的是通才和专才之争,在当今社会,这种争论依旧很激烈。
通才主要侧重知识面广、懂得多;专才是某一方面精通,专业之外的却不一定知晓。孔子是一个思想家,或者说是启蒙老师,而“达巷党人”是实用主义者,看重的是专一技术,因为专长更容易让人安身,就像现实生活中的两种选择,一种是要学很多,拿到结果往往需要较长时间的等待,一种是习得一项技能,迅速能上手看到结果。
孔子的回答引来不少争议,其主要观点有两种,一种解读认为射击有固定单一目标,对应专才;驾车灵活复杂,需要四处跑动找寻目标,对应通才,孔子选择驾车,也能对应上“达巷党人”口中“博学”二字。一种解读认为孔子并没把这种讽刺放在心上,加之孔子本身就精通六艺,就说如果非得有一项专才,那我选择射击还是驾车呢?干脆选择驾车吧,回答得轻松幽默,又顺承了“达巷党人”口中的“有所成名”。
在我看来,多学科通识作用很大,我从第一种观点。孔子也说过:“三年学,不至于榖,不易得也”,说明孔子是一个强调终身学、多学的人,并不是为学点技术去谋生计。实际生活中也是如此,一个人专项技能过硬,一门心思钻进去,这辈子自然也是意义非凡,但面对人与人、人与自然这个庞大复杂的系统,通才的反脆弱性更强。比如工作中要选管理者,有两个候选人,一个只懂技术,专业素养排第一,一个技术专业素养只能排第三,但是他还懂生产管理、财务管理,显然后者当选的可能性更大,这也是“君子不器”的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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