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

文/执笔写温情

床头柜旁的手机铃声大作。迷迷糊糊中，伸手拿过手机，放在耳旁。"赶紧叫你妈起来，赶紧叫你妈起来，奶奶不好了，快点儿让你妈过来。"夹杂着恐惧慌乱的哭音冲进耳朵。

睡眼惺忪的我，蓦然惊醒，还来不及反应，打开灯，赶紧掀开被子跑出房间。心仿佛是要跳出来了一样的急促慌乱，大脑一片空白。跑到妈妈的房门前，拍打房门：妈妈，妈妈，姑妈打电话来说奶奶不好，你赶紧起来。

妈妈被惊醒，房门底下露出光线。好冷。抱紧自己的双臂回到房间站在床前，大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姑妈打电话过来说奶奶不好，好像还听到姑妈带了哭腔的声音。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凌晨14:03分？翻开通话记录，赫然有姑妈的来电。

不是梦。瞬间如坠谷底，身子更冷了。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妈妈那边没有什么响动传过来。还是我在做梦？那我怎么站在床前动都不敢动，就连我的心还是在一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身子也是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半晌，定了定神，套上大衣，走出房间。打开大门，一阵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远处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对面不远处的房檐下，两个大红灯笼，透出些许光亮。

还没走出几步，依稀有个模糊的身影踉踉跄跄，脚步声急促。我定睛望去。是姑妈。她双手抓着大衣，披散着长发，步履似是不稳。她身后的灯光忽的大亮，看不太清她的面庞。待走近些，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被吓的，她的脸显得很苍白。

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显然，她也看到姑妈了。刚忘记打开外面的灯，现在灯光大亮，我赶紧跑进奶奶的房间，小叔和二叔俯身在床头前，嘴里喊着:阿娘，阿娘。声音急促而慌乱。

然后我看到奶奶张着嘴巴，急促的喘息着。脸颊凹陷，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对叔叔的喊叫也没有一丝回应，如坠冰窖，怎么这么冷？叔叔回过头，我看到他双眼红红的，身上还穿着睡衣。

他看到我，又看向我身后。问道：你妈妈还没过来？向来无谓潇洒的小叔，在此刻也一下子不知所措，慌乱恐惧。

如梦魇般，大脑空白。喉咙疼的厉害，双眼发酸，我跑出去，刚好妈妈走到门口，仿若如救命稻草一般，"妈妈，奶奶她很不好。。" 。声音哽咽，到底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眼泪还是哗哗的流下来。

明明五个小时前我们还聚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呢。明明六个小时前我们还围着餐桌吃年夜饭呢。明明八个小时前奶奶还站在大门口笑意盈盈的迎接我们的终于归来呢。明明那个时候奶奶丝毫不顾及自己年迈的身子，执意要帮忙拎东西呢。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