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资风波-记叙改革开放初期的故事-3

推销是需要交谈的，10台电扇的任务不小，即使是亲戚友人，也不可能挨家上门去推销，那就只有靠电话联系了。可在80年代中期，家庭有座机的很少，更别说有手机了。只见厂门口传达室内，挤满了等着打电话的人，谁要是在电话中多说了几句，都会遭到后面排队人的催促和埋怨。

实在推销不出去的大有人在，为了生计，便想出了冒名的损招。他们守侯在厂大门旁，见有生人进入便问：是买电扇的吗？对方若答是，这边赶快答道：您跟我走，我都给您挑好了。对方若说，我是来找谁谁的，这边会回答：没错，就是他（指来者要找的人）让我在这等您的，他正接待别人呢，忙不过来……。因为那时没有手机沟通，这种冒名顶替的事成功率还挺高，但最终会被事主发现，引起骂架事件，有一回双方还动手打了起来。

倒是也有和谐的事例发生。例如某甲完成了任务后，将超额的销售量记到未完成任务的某乙头上。此时甲在乙的眼中，便如同救星一样伟大。当然，这种情况发生在关系极好的同事之间。但也有那种没完成任务的人，听说谁完成了，主动找上门去央求，求对方再有买者介绍给自己。

总之，那一段时间，厂里乱成了一锅粥，谁都不干本职工作了，人人变成了推销员。难怪，这项任务关系工资吃饭的大事，谁能不竭尽全力呢？

最后厂里库存的正品都不够卖的了，而正常的生产数量又一时补不上销售缺口。厂长便又想出了主意，他让工人翻出库底子，把多年前的返修品和退货都找了出来，每人下达3台维修任务，最后统一喷漆伪装成正品卖。

这一下麻烦又来了，因为多数人不会维修。工厂里工种繁多，隔行如隔山，尤其是维修这类技术工种，更不是谁都能做得了的。如果说推销靠动动嘴皮子，还能凑合干的话，那么维修这活连凑合的可能都没有了。

于是正儿八经的维修工成了香饽饽，人托人的求他们帮忙，有给他们敬烟的、送酒的，总之是求助他们修理自己的3台电扇任务。也有那不爱求人的聪明人，索性自己瞎鼓捣，反正是最终能让扇叶转动就行了。您说这质量能好得了吗？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