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苏味道《正月十五夜》
【叶倾赏读】
对苏味道这个诗人不太了解，也不想查找资料，但是不“知人论世”也并不影响读此诗，就如葛兆光先生所说的“诗歌本身是一个自给自足的文本，它是由诗歌的特殊语言构成的传情表意的艺术品”。
正月十五，即元宵节，上元节，元夕，灯节，也可以认为是我们中国的情人节——七夕本初也并不是后来的情人节。
唐朝习俗，洛阳城（武则天以洛阳为都时期，不是长安）于元宵节放花灯，前后三天不再宵禁，人们可以尽情赏灯、游玩。这首诗就描绘了唐朝洛阳城内的元宵之夜的景象。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灯架如树，点燃灯火，像一颗颗发出耀眼光芒的火树，也像那身着银光的娇花。诗人笔下首先描绘的是灯光，洛阳城内一片灯火通明，或许还有各色彩灯、鱼灯、龙灯，整个洛阳城城耀眼夺目。城内灯火映在护城河中，似是璀璨星汉，也与天上的银河交相辉映。游人如织，护城河上的铁索横移，无数的人穿梭其中，赏灯，游玩，或者邂逅一段爱情。
首联最夺目，一下子吸引读者之眼，似乎也想身处其中。大唐盛世也已显露。写元宵的最喜欢的还是辛弃疾的词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马动尘扬，在那月光与彩灯的映射之下，灰尘暗淡，愈见今夜城内之明。明月追逐游人，一个“逐”字真是好，描绘出明月的情态，也描绘出“长安一片月”的景象。联系辛弃疾“宝马雕车香满路”，或许更有意境：随车而去不只是灰尘，也是粒粒香尘、阵阵暗香……
首联描绘灯光，颔联描绘月光，构成了一个璀璨世界，身处其中的无数唐人是多么幸福安乐。光与人的融合，构成一个清平、繁盛的世界。
“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
在那游人之中，歌伎是道明丽风景，她们不再卑微，而“皆”“如桃李”。“凤箫声动”，且行且歌，美丽无匹。今晚的洛阳城，属于每一个人。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美好的时光总是极易流逝，虽然洛阳城已解除宵禁，再也无人催促，但是玉漏一滴一滴催人赶紧享受这美好的夜，“玉壶光转”，惹得游人恼言——玉漏你不要催促好不好，我还要享尽这上元之美，看那“一夜鱼龙舞”。
这首诗描绘了洛阳城内元宵节的盛况，描绘了那灯那火那光，那人那月那歌，那——几近于盛唐的气象。
附：
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2020年3月25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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