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南是楼房窄院,水墨徽州是四水归堂的合院,北京有四合院,大理有三坊一照壁……从古至今,从南到北,是各式各样的院子在承载着中国人的寻常烟火生活。
与悬在高处的水泥盒子不同,院子是有生命的活物,里面的人和物是和院子一起成长的。
有朋友说他羡慕有院子的人,因为“院子上方有一片天空。”
那片天空,是有阳光洒落,有清风吹过,有鸟儿叽喳的地方,上方通常还悬着一朵好看的云。
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常有,真正漫随云卷云舒的心境不常有。当水泥森林挡住了我们头顶的那片天,你是否还看得到四时的风云流转?
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在院子里长大的,无论是豫北还是皖南,无论春天绽放的是杏花还是梨花,无论上方的那片天空是一亩还是三分,院子里都有着我们不愿割舍的童年。
当我们在大理古城里偶遇石墙老院时,小时候在院子里种过的花,逗过的狗,晒过的太阳,都从记忆深处浮现了上来。于是便有了古城的几个小院,真的很小,最多的無所也只有四间房,但每个小院都有花有树有四季。
有客人开了很久的车来到这里,走进院子的那一刻对我们说:“一进门我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这不是一个有魔力的院子,这是院子的魔力。
当厚厚的石墙把喧闹和繁芜挡在了身后,闲适与平静便唾手可得。
晨
在这里的早晨,叫醒你的可能是盘旋在树上的鸟鸣,可能是天窗里洒下的阳光,也可能是街坊邻居相约去买菜的招呼声。
菜市场里,背着背篓的白族阿孃和隔壁小酒馆的店主说着哪个摊子上新到了什么稀罕的食材。云南的菜市场可能会是你见过的色彩最丰富的菜市场,也可能是最接近花市的菜市。
这里四季都不缺入馔的鲜花:玫瑰花、茉莉花、芭蕉花、“水性杨花”……若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就都买回去吧,無舍小院的厨房足够你做一桌温馨的家常味道。小时候的你,一定有过在院子里吃饭的经历吧?若你恰巧住在無所,可能会为午饭是在院子里吃还是天台上吃纠结一番。
午
“在冬天和奶奶一起晒太阳
一只麻雀偷偷上了我家的房
邻居家的狗在叫着汪汪汪
我懒洋洋,我暖洋洋
……”
——赵照《在冬天和奶奶一起晒太阳》
大理的阳光太好,好得让人觉得进屋都是一种辜负。坐在树下看一本书、喝一杯茶,直到睡着,是不是梦到了小时候和奶奶一起晒太阳的日子?梦醒了,邻居家的狗也在叫着。
昏
日落是上帝在写诗,晨昏交替的时刻是光在作画。院子上方的天空里,有被染红的云,脚边的多肉植物被涂上了一层蜂蜜色的外衣,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泛黄的胶片电影里。一个不留神,月亮已经偷偷出来了。进屋拿瓶酒,举杯邀明月,对饮眼前人。
夜
夜色渐浓,酒至微醺,小院也睡着了,只有树叶在风里轻轻摇着,踩着一地清辉进屋,向漫天繁星道晚安,你准备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花径日日缘客扫,蓬门时时为君开。告诉我,你想住进哪个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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