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真是充满传奇色彩的一天。早上在教室里当杀手,要了一只大蝙蝠的命。中午收到一个小可爱的奶茶;自己做完核酸检测后;又带领一批小可爱做了核酸检测。晚上看到自己的一篇文字上了市里的杂志。
早上当冷血的杀手
早上第四节课,在班级里要使用多媒体播放课件内容时,因为光线太强,怕后排同学看不清,所以特别贴心地让靠窗的同学将窗帘拉上。
突然,后面靠窗的两三排学生又跳又叫。一个平时看着挺顽皮的小男生,面如土色地指着窗帘。我大步流星走过去,看到一只硕大的飞行类哺乳动物,正悠哉悠哉地趴在窗帘上。更可恶的是,那货居然充满恶意挑衅地朝我瞪眼。
说真的,这玩意儿,我见了是真恶心。又是长翅膀,又是长毛发的,一双眼睛还贼溜溜的样子。
“哼,放开那群学生,让我来!”我心里嘀咕着,让那两三排学生散开。操起教室门后的扫把,向蝙蝠挥去。当时,一心只想把它赶出教室,让它回归大自然,毕竟是一条生命,给它一条活路。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给脸不要脸,不但不飞走,还挥动双翅在教室里肆意妄为地各种扑棱,颇有一种要跟我叫板,想和我一决高低的架势。
孩子们吓得尖叫声一个更比一个高。这下可把我给彻底激怒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行,那我就成全你!不管你是益虫还是害虫,只要扰我课堂,惊我学生的都不是好虫,更不是什么好鸟!
我再次挥动扫把,这次将肥肥胖胖的蝙蝠侠,死死地按在地板上。然后,潇洒地使出30年前曾被初中某一同学独家冠名的“胡家迷踪脚”。听着鞋底与它身体骨头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今天穿的正好是鞋底超薄的休闲鞋,我的脚掌能够明显地感受它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吼~,不把你五马分尸,起码也要让你粉身碎骨。
一勇敢的小男生拿着畚斗跑过来帮忙。我收起了脚,接过畚斗,用畚斗代替脚掌按住苟延残喘的家伙。小男生配合着用另外一个畚斗,不停地敲打着它。孩子每敲它一次,我内心就默念一遍“南无阿弥陀佛”,也算是给它超度了。
师生俩的完美配合,终于顺利地把蝙蝠送上西天。当我们把它的尸体弄进垃圾桶时,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好几个孩子估计是觉得掌声难以表达他们的钦佩之情,纷纷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省去遗体告别仪式,劳动委员刻不容缓地将垃圾桶拿去清理。
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我,此刻仿佛像拯救了全世界的英雄一般。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后,就忍不住开始嘚瑟了:“有我在!你们有什么可害怕的?现在大家见到Miss Hu特别汉子的一面了吧?”哈哈,相信这帮兄弟在课堂上亲眼见证了我对蝙蝠这种疯狂至极的暴行,以后没人敢惹我。
不过,心理辅导与安慰还是要有的。班主任的职责就是随时随地煲鸡汤。“小伙伴们可能都不知道吧,蝙蝠的尾音同'福',在中国人眼里这可是吉祥之物,这玩意儿跑到我们教室里来,说明我们班分明就是有福之班嘛!接下来,请有福之班,继续上姓胡(幸福)老师的课。”
其实,我还是一个英语老师,我更清楚在老外眼里,蝙蝠意味着什么。因为情节需要,只能省去中西方文化差异的小知识。
此刻,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当时真的十分大胆,也非常残忍。也许平时的我,见到那贼眉鼠眼的玩意儿,也会吓得朝老公怀里钻。可是,在那么多受惊吓的学生面前,我没有资格害怕,只能豁出去与蝙蝠侠大战一番。或许,这就是为师则刚吧!
下午做幸福的老师
立秋过了,处暑走了。在白露里已经露了一星期的我们,感觉分明就是在过一个假的秋天,每天最高气温都是居高不下的36℃。
下午到校,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杯冰冰的奶茶,上面用便利贴写着“天热给一杯奶茶”,下面署名“初一1班,王佳淳”。那一刻,奶茶是冰的,心是暖的。
这是人生中第二次被学生请奶茶。第一次是在2019年12月10日——别问我为什么日期能记得这么清楚,朋友圈记录里查的。那是2018届的小男生回学校探班时,顺路买来的。难以忘怀,那个寒冬的黄昏,那个贴心的小男生,拎着一杯奶茶,一直处在校门口等我,等我开完会……
18届的那个男生,毕竟是毕业后通过自己赚钱,给我捎的奶茶,我喝得骄傲又欣慰。而眼前这个刚刚认识15天的小丫头,虽然做出了诸多让人暖心的事情,比如教师节的一大束鲜花,一张写满心声的DIY贺卡,现在的一杯奶茶。可我的心,分明七上八下的。
下午的班会课上,我悄悄走到佳淳身边,特别感谢她给老师们的礼物。然后,轻轻地趴在她耳边告诉她,以后不要再给老师们送礼物了。毕竟自己还不会赚钱,而且只要她努力把学习搞好了,比什么都强。耀眼的成绩,出色的表现,定会比灿烂的鲜花,甜蜜的奶茶,更让老师们欣慰快乐。小朋友特别懂事地点了点头。
生活中让我们欣慰快乐的事情原本不多。为师者,在欣慰快乐面前,知理智懂节欲,原本不多欣慰快乐被划上了大大的减号,但剩下更少的欣慰快乐,也会变得更纯粹坦然。
晚上变走心的作者
吃完晚饭,习惯性地刷朋友圈。无意间得知自己的一篇文字《你好,妈妈》顺利上稿《闽南风杂志》,忽地又百感交集了。这是今年三月份看完电影《你好,李焕英》后,因着电影,回忆自己的母亲而写的。
过去这九年来,每年的九月开学季,都是我的低谷期。一方面是,开学初工作上各种不着边际的瞎忙碌;一方面是,母亲父亲相继而来的忌日,给我带来无尽的思念之苦悔恨之痛。
今年的叙事性散文写得比较少。关于父母,除了这篇回忆母亲的《你好,妈妈》外,还有一篇回忆父亲母亲的《藏在清贫岁月里的美食》,和尚未公开发表的《一封寄往天堂的家书》。
父母走了九年,我在回忆里活了九年,写了九年与他们相关的各种文字,给县市报刊杂志纸媒投了九年稿。
这九年来,文字成了抚慰我思念之伤悔恨之痛的工具。除了透过文字回忆这对神仙眷侣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每一篇都是边写边哭,边哭边写。最后是身边堆满了纸巾,最后的最后是泣不成声。
内心也害怕,也惶恐,害怕自己有一天无力去回忆,惶恐自己有一天无力再去书写。如果那一天到来,那说明我真的老了!
2021年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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