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能动,呼吸着,可以思考问题,有感情,有烦恼和快乐可以跟你说,这就是活着。
有一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些念头,像电影蒙太奇,用一个个串联的画面来解释着思维里跳跃的那个词“活着”。然后得到了些感触,于是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了已经去世多年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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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外公还跟以前一样,围着个大铁皮炉子取暖,应该是冬天了,我俩对面坐着谁都没说话,吃着烤熟的瓜子和花生,炉子上还温着一小铁瓷杯散酒,外公吃着瓜子,嘴唇上粘着瓜子皮,跟儿时的情景一模一样。似乎哪里还放着家乡的曲剧,是从小就耳熟能详的剧目,大人小孩张口就能哼出几句的那一出。
我的外公是个典型的农民,生活节俭,待人宽厚和善。外公家里开着一个小商店,卖些生活日用品和糖果零吃,因为和外公家离得近,又可随便吃那些糖果,所以上小学前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外公家度过的。农忙的时候就跟他一起扛了工具下地里劳动,我一般是坐在田埂上自己玩,等日头快要落山便收收农具一起又扛着回家。要是在冬天农活闲了,就会和外公一起围着铁炉子看店,我俩对面坐着,吃烤熟的瓜子和花生,炉子上温着一小杯散酒……梦中的场景就是儿时印象最深的画面。
外公去世的那年我读高三,那是高考复习紧张的一天,等我赶回去的时候外公已经不在了,我撕裂的表情下伤心的竟然没有一滴眼泪。而后的这么多年里,外公的身影从来没有在我的梦里消失过,总是一张和蔼可亲,满是皱纹的脸。死去的亲人总是被活着的我们不住的怀念着,因为他们活着的时候教给了我们活着的道理。一个平常人,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存在或消失改变什么,生命的珍贵在于传承,留给后人的是流淌的血液,活着的幸福和烦恼。
写这篇的目的其实不在于回忆过世的外公,而是在想活着的理由。前面转载了一篇网友的日志,白岩松写的。文章写的特别真诚,平静的语言却透骨的深刻,真的只有足够阅历和思考的人才能做到。
前段日子我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失落。那时候我时常想,人该怎样活着,才算有意义。如果理想把你捧起来,现实却把你重重的摔碎,笼罩在“关系”这张天网里恢恢难逃,年轻人学有所长,空有一身力量无处使唤,当你在茫茫人海中无法立足时,给家人和朋友送去的只能是无奈和伤害,那样的活着真的没有任何意义。然而初入社会我也仅仅能洞察到这些微小的现实,所谓的和谐社会,人民的幸福有生之年我真的不敢去触摸。这真的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还是时代的特征?最终我把那些被称作是空想是梦一般和青春同样美好的东西血淋淋的扼杀在襁褓中,选择像老李老张那样子经过了世事变迁后去寻找自己的安定和平凡,但我不完全懂,也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怎样。找到一个平静心灵的归处,我对自己没多少信心。或许这个时代,平静才是真正的奢侈品,假如我得到了,我可以幸福,然而无数个同龄的我还在寻找着,幸福是什么呢?活着是否只有去寻找幸福这惟一目的呢?烦恼和痛苦的衍生物我们是否有足够勇气去承受呢?
先人教给我的东西让我懂得不该那么在意时代所能给予我什么,重要的是自己辛勤劳作可以换来什么。就像外公,他把汗水洒在了田地里,收获的季节得到了很多粮食和蔬菜;他用心经营着小店,挣到了足够家用的开销;他俭朴宽厚的人格换来了满堂儿孙生活的尊严。外公是个幸福的人,他活着的一生,勤劳的背后默默承担了一路上的痛苦和烦恼,并把那一切传给了我们,他是个成功的人。
傍晚下了场雨,过后路面变得格外的干净,没有灰尘却一样喧嚣。我走过马路天桥去吃晚饭,凉飕飕的微风拂面的感觉和心情一样清爽。吃过饭照例来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些日用品,临走前老板自然而然的一句“请慢走”竟让我听出了幸福的腔调。于是我微笑着对自己说:“你好,我还活着。”活着的烦恼让我尝到了平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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