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理想的婚姻是基于交流之上,那么很显然,他们的婚姻是失败的。尽管男人有时会谦让着女人的啰嗦与不信任;尽管女人有时会淡漠掉男人的暴戾和不负责任。但,那终归只是在忍让,真正良好的感情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彼此包容;而是要进一步去探究事情的本质,相互理解。
所谓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其先后则近道矣;
如若一度地容忍,没有从根源去解决问题,那样反而会不断地累积怨念,在将来的某一个时刻全部爆发出来;也唯有从对方的角度出发,才能理解透感情的本质,经营起更和睦的夫妻关系。
夜幕下,社区的某间出租房内。慧琴双手握着剪刀对着刘富平,脸色因过度紧张而愈发苍白;紧握着剪刀的手悬在空中索索地颤抖着,背心早已渗出一层层冷汗;
刘富平手里举着一个啤酒瓶,因为酒精作用双目通红而让面部看起来更扭曲狰狞。他嘴里大声地谩骂着,似乎要宣告周围的人们,“我”才是这个家的霸主!
夫妻俩持续地对峙着,丝毫不肯退步。
这时,刘富平猛吸了一口气,只见他反手握着啤酒瓶口的一端,狠狠地将瓶身撞在餐桌上给砸碎。“嘭”地刺耳玻璃声响起,碎渣子落了满地都是。
“来啊!有脾气捅死我!”
刘富平这声咆哮刚好与碎裂声同步,让本就紧张的慧琴愈加觉得恐怖。
男人将瓶子指向妻子,尖锐的玻璃碴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十分瘆人;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结住了,安静得只能听见男人愈加凶怒的鼻息。
刘富平拿着破瓶一步一步逼近妻子,慧琴则一点一点地在往后退。
“你别过来!”慧琴带着恐惧大叫了一声,旋即又把剪刀拿来对准自己的颈口。“你再往前走,我真的死给你看!”
刘富平充耳不闻,他早已被愤怒吞没了理智,脸上无喜无悲,依旧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你不是要捅死我吗?嘿嘿…老子就在这里让你来!”
就在在这夫妻俩剑拔弩张之际,一道突兀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住手!”
只见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她身材微胖,穿着一件宽厚的连衣裙,脸上的肥肉微微下耷拉着,头顶上粗糙地盘着一个发髻,一根古朴的发簪穿在里面。看起来是一个容貌与内心都很和善的人。
噢!感谢上帝,终于有人来劝架了。
大姐先是匆忙地扫视了现场的情况,看到满地残骸和夫妻二人的情况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她赶忙跑到慧琴面前张开手把她给护住:“打吧打吧!一个打输了住院,一个打赢了坐牢。要真出人命,你们俩肠子都要悔青了。”
大姐夺去慧琴的剪刀,将它放进床头柜里。又对着刘富平愤懑地说道。
“这个死婆娘,是她先说要捅死我的!”刘富平肆意地吼叫着,欲要继续动手的样子;
大姐闻言,余光看了一眼富平,没有过多理会,则是转过身揽住慧琴的身子,把她的头往自己肩头埋去。
这一刻,慧琴像个受到襁褓的孩子,埋在大姐的肩膀里低沉地呜咽起来;她的泪水就像被放开的大坝水闸,止不住地往下流了出来,委屈和心痛如一股洪流一泻而下。
一旁的富平本还想再嚣张几句,但看到身子颤抖不停地妻子,没来由地感觉心头被扎了一下。本来还想再嚣张一会儿的他,看到快要呜咽窒息的妻子也平息了怒火;把脱口欲出的话又咽了下去,随后扭过头,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家门。
我们知道,其实富平也爱着妻子,但他总是控制不了浪荡的劣根和暴戾的脾气,给妻子造成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一个性格强势的人,最见不得别人比他还要强,如果有,那他会想方设法地给对方把嚣焰灭下去。
当然,性格强势的人内心也软,他们属于感官主义者;若他看到悲情的一幕,也会在心头泛起涟漪,从而对你升起怜悯的心。
刘富平就是典型这样的人,在他看到妻子拿起剪刀威胁自己时,他骨子里那股强势就油然而生;可当她看着啜泣的妻子时,便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了。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所以后面才会欲言又止,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家门。
“哭出来吧,这样好受些。男人都一个德行,别和他们太较真,心放开点就好…”大姐扶着秀英两个肩膀,带着怜悯的眼神朝秀英温声地说道;
这位善良的大姐,是真的很同情慧琴的遭遇。如果我们是善良的,我们也会普遍同情所有人的不幸与苦难。
慧琴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趴在大姐肩上不断地抽搐着,显然,她还没有从刚才那场风波中稍微缓过来。
此时的刘富平已经来到了街道上,他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就像灵魂被抽离出身体一样,轻飘飘地往前踱步着。
他没有再接朋友催促的电话,当然也没有再去那趟酒局。此刻,他只想安静一会儿,只想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一会儿。
他像只幽魂一样在大街上飘游着,把那高高的头颅垂了下来。脑海中还不断浮现着刚才紧张的一幕。
是啊,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万一慧琴真急了,拿剪刀捅过来,自己会怎么样?又或者慧琴一失手将剪刀插入自己的脖颈,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再往下继续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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