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高强度工作后匆忙离京的抱怨中,在对婆家饮食不甚适应的酸涩中,在对娘家吃食垂涎三尺的乐呵中,新的一年拉开了序幕。
初六清早,在凛冽的寒风中,我们挥手告别了老家的水与土、人与事,西安将是我们必经的第一站。
不得不说,与西安的这场重逢,被浓浓的乡情虐了一脸。
(一)
早晨十点半,我们在纺织城客运站下车,西安艳阳高照,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都说,西安的春天很短,来不及体会就一闪而过了,突然想到北京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的冷风,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内心五味杂陈。
进入纺织城地铁站,我一如往常,习惯性地去摸口袋、掏公交卡,自然是没有,便在心里自我嘲笑了一番,原来,我还是以“一位久居西安的妹子”自处,有种悻悻然在心底翻腾。
于是,也像来古城旅游的朋友一样,在自动售票机前排队、买票,机器略微有些旧,但用着还是蛮顺手,真真切切地感受了西安地铁的迎客仪式。
拖着沉重的行李进了地铁,由于没有抢到进京的高铁票,他说要亲自去北客站看看,我是一个走走看看,让时光散开,并且乐在其中的人,便欣然前往。
纺织城客运站是起点站,地铁里行人零零散散,好不惬意。我们放肆地坐在靠扶手的位置,悄悄地说着话,享受着久违的西安交通,他开心地说:“你看看,多宽敞,啧啧啧……”确实,许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地铁,容易自我放纵、忘乎所以。在北京,地铁站人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塞进去,却连从容地站着都很难,表面淡定,实则内心疲惫不堪,我理解他的赞叹。
(二)
地铁缓缓驶入2号线的终点站—北客站,一路上陆陆续续上人,而且,恰逢春节期间,高铁站人流量自然要大一些,我在狂风一般的人流中下了地铁。他要进北客站去看看,我便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爸爸抱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妈妈拉着巨无霸的行李箱,艰难前行,貌似举家搬迁;有的小孩大一些,一出地铁便跑的不见人影了,大人在后面着急地呵斥着:“慢点,站在那儿等着我!”便冲出人群,真是“家有小霸王”;还有的,三代同时出行,爷爷奶奶照顾孩子,爸爸妈妈便腾出手拿行李,还可以腾出嘴聊一聊“待会吃什么”的话题,要怡然许多;还有呢,两位老人出行,相互搀扶着,缓慢前行,或许,下一分钟,其中一位老人就会小跑过来,询问卫生间在哪儿;如此,种种。
恍然间发现,古城西安是离人的驿站,南来的,北往的,或者生活所迫,出门务工,或者追逐梦想,在外打拼,或者未来有约,异地求学,而我们,也是其中平凡、普通的一员,心中有梦,拼命破土而出,犹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三)
离开北客站,我们又一次坐上了最熟悉的2号线,他买票到了会展中心。
在西安的几年,我们在会展中心旁边出没了很久,他一直说,“感觉会展中心的魏家凉皮店都要比其他地方的好吃一些”,其实,都是连锁店了,我觉察不出太多的差别。
不出所料,一出地铁站,他便拉着我直奔魏家凉皮,有种老朋友重逢的温暖。
魏家凉皮还是那么火爆,几排长长的队湮没了收银员的存在,看到带沙发的座位时,必须要跑过去,否则就只能站着了。
他点了我们以前常吃的铁三角—秘制凉皮、酸辣米线、皮蛋瘦肉粥。上桌的时候,我恍然感觉,我还在不远的高层,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房子,每天早出晚归,怀揣梦想,三两个研友相伴,叩问学府大道、昆明湖畔,一如昨天。
我们讨论着魏家凉皮的技术改进与价格上涨,吃得大汗淋漓,他操着半普通半陕西的口音,说了一句“贼过瘾”!
确实过瘾!陕西八大怪中,有一怪为“辣子一道菜”,魏家凉皮也是很好地秉承了这一风格,秘制凉皮、酸辣米线,都是巨辣无比,纵然告诉他们“少辣少辣”,也是掩盖不住的辣味,漫天飞舞!
他说:“这可是你心情不好时的标配!”哈哈哈哈哈,的确,在西安的时候,每逢心情不好、郁闷无比,我都会走进魏家凉皮,点一个巨辣的秘制凉皮、酸辣米线(当然平时是不吃这种巨辣型的),刺激神经与味蕾,到最后,所有的不开心也随着擦去的汗水渐渐消散。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真的心情不爽,还是简单的嘴馋了!对此,闺蜜们都笑称:“不像别人,心情不好就买买买!你这心情不好的代价太低了,好养!哈哈哈。”
(四)
辣足饭饱后,坐上熟悉的游9,走过熟悉的街道,我们打算去表姐家整理留下的东西,车子疾驰而过,我俩相视一笑,感觉像是去赴一场隆重的约会,西安的细碎记忆将会被我们翻开,揉碎在岁月的口袋里,收拾在沉重的行李箱里。
“老潘,下午来我家吃火锅!”他同事,来自长安区的邀约简直太是时候,不大不小的房子很是温馨,冒着热气的火锅无比诱人。
“一回来就激动得不行,兴高采烈地跟我说,老潘和他媳妇来西安了,一会来咱家吃火锅!”房间的男主人热情地招待着我们。“对呀!他一放下电话就跟我说,一会我们去同事家吃火锅,哈哈哈!”我说。
我们聊着久别重逢的天,吃着千年受捧的红99火锅(其实我不太确定,没太吃出来),干掉了数不清的饮料,酣畅淋漓,我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句“辣子一道菜”。
从他们家出来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他们家那个吃火锅的锅,我觉得挺好的,在哪儿买的?”他笑我,怎么只知道吃。我追跑着去捶他,好像我们还是这座城市某个角落的居住客一样,不害怕天黑,不害怕离别。
到北京后,我也买了一个类似他同事家的那种火锅锅,到货的第二天,我们就迫不及待地煮了红99火锅,吃得痛快过瘾,还在家群里晒得到处都是。
他笑称:“我们买的不仅仅是那个锅,是对记忆的珍藏,对西安的不舍,吃的是‘辣子一道菜’!”我执拗不语,心里明白,他说的再正确不过了。
临走之前,见了一位赤诚的闺蜜,将所有和西安有关的话都说给她听,她淡然,说:“你们在北京的时间尚短,还没有太强烈的归属感,然而,生活是需要安全感来支撑的,所以,你们会捡拾过去的记忆,去填充正在经历的现实,备有精神食粮,不必患得患失,也是极好的。”我听后,抱拳相谢!闺蜜坦然。
未来,愿时间治愈所有的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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