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遍全场”的海外华人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阻击战,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中国人打上半场,外国人打下半场,海外华人则打遍全场。
突然就想起海外华人来!作为在中国和各国交集的一个群体,他们似乎尝到了左右逢“冤”的滋味。当疫情在中国肆虐,他们当作病毒来源国人们而被孤立,甚至被追打和辱骂,被视同瘟疫,避之唯恐不及。在这上面大家不必喊冤,即使到现在,湖北人也遭遇到外省人差不多的对待。
抗“疫”战争中,中国以最严厉的隔离手段控制住了疫情,将成为安全区了,境外一个个国家却在陆续沦陷,很多国家措手无策。挤在夹缝中的华人群体更加恐慌,准备大撤离,却发现回家之路已经遥不可及了。
在一个个国家,华人群体更早感知到瘟疫的可怕,率先戴起了口罩,因此在异国土地上成为另类群体,被贴上了标签,注定他们的日子变得艰难了。当所在国的疫情像火山一样爆发时,他们的政府跟当初的中国一样仓促应战,医疗条件远远没有跟上来,恐慌情绪就无可避免地在瘟疫蹂躏的土地上蔓延,华人群体又被更多地迁怒。在异国,他们大部分人一没国籍,二没医保,很难分摊到当地医疗资源,就只有选择逃亡!
飞鸟返故乡,狐死必首丘。一个人回归自己的巢穴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一场瘟疫确实已经扩大成“世界大战”,各地都在重复这样的情景,人们疯狂地抢购和囤积,物价蹬蹬直上;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商铺也纷纷关门。不论你是留学、打工,还是经商,相信很多人已经承受不了高额消费,尤其面临绝望的现状,以及陌生的国度和环境;何况其中不乏学生,甚至儿童,他们可都是“花园里的花朵”啊!
因而,这些人变着法子也要踏上归途。于是,就出现了染上疫病也要瞒天过海,哪怕受到千夫所指和不停追责,这后果似乎比呆在国外听天由命的要强。
回家之路艰难险阻
到这时候,大家发现国际航班不够用了。哪怕转道数国,耽误数天,再偏僻的路线也得抢票;即使一票在手,只要还没回到国内,也只是攥在手里的一张纸,航班随时可能会被取消,乘客随时会因为出发地和经停国的政策变动而无法顺利登机或抵达。
这一来,各航班的票价动辄番了20倍,公务舱机票炒到18万元一位,都还是一票难求。想当初,疫区中一个六毛钱口罩才卖到一元钱,都被执法人员处以数万元重罚;这些航空公司在疯狂掠夺,宰你没商量,顶尖资本市场的吸血本性暴露无遗,这可是在发国难财,执法人员又去哪里了?
可是航班还是严重短缺,不差钱的家庭或个人仍旧在助推票价,小小一枚机票成了救命稻草。大家开拓了包机渠道,但是民航系统审批起来又得花两个星期的时间。须知,在两个星期中,意大利的确诊病例已由3月8日的5883人跃升到22日的53578人,几乎是十倍的疯涨!
强烈的恐惧感依旧在蔓延,即使登了机,一路至少也是二三十个小时,有时还要转道几个地方或几个国家登机,再经停一两地,一路都有被传染的风险,很多人就在这过程中纷纷中招。不断攀升的输入病例,就在这种怎么也绕不开的封闭空间中生成。
回家之路,真就这么艰难险阻吗?
一个个喊亏的航空公司干什么去了?该你们出场,何况也确实是一个嬴利机会,不知你们付出了多少行动?我忽然想起了海南航空,这个在畸形资本市场中如赌徒般疯狂扩张起来的巨无霸,肥胖得走不动了,不断割肉也无济于事,“疫情”刚好就成了他们的遮羞布;现在机会来了,你的担当呢?是不是从畸形资本市场杀出来的企业天生就需要培育道德基因?
回到国内的遭际
都说,强大的祖国就是依靠,游子们回来了!
可是迎来了什么?十四天隔离,这当然无可厚非,但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隔离的一应费用均须各自承担,这让三月暖春中的他们收获到怎样的心情?
然后,就是舆论对疫情输入者的无尽谴责和谩骂。在各地新增确诊人数陆续清零时,一个个归来者破坏了数据,他们又成为迁怒对象,但是我们有没有反思过自己的责任?
海外华人似乎比更多国民多了一些能量,也难免多受一些敌视;但是,大多数华人出外谋生和求学并不容易,既然祖国是他们的强大依靠,现在他们需要依靠了,我们能不能做得更多?
瘟疫依旧在向一个个国家发起总攻,中国却已经在“猛烈的战火”中建立起了成熟的预防和治疗的渠道,挨到了“战争”的尾声,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因此,中国拥有了足够的能力。海外“游子”们归来,更多“闯海人”的医保确实就在中国,我们为什么还要苛责他们?即使一些人加入了别国国籍,他们仍旧是华人身份,因为个别人的一些过激表现就被穷追猛打,限期离境,这迎合了国人狭隘的民族情绪,可是我们能不能站到更高层面上思考?能不能找到更柔性的处理方式?
早在韩国疫情爆发时,无论是不是本国公民,无一例外都能得到治疗,我们可一直在宣称“大国担当”啊!
“中国至上”与大国担当
我忽然又想起了电影《战狼Ⅱ》,内容是华人在战乱非洲中的大撤退;特效画面的新鲜刺激,表现内容的中国至上,让国人看了就像打了鸡血;这部跟抗日神剧性质差不多的电影,居然被推送去冲击奥斯卡奖,这本身就是当年中国电影界的一个笑话。如今,海外华人面临现实版大撤退,一个个恐慌到崩溃,这时的祖国在哪里?早些年在利比亚内战中撤侨的干劲哪去了?
中国的疫情正在扫尾,我们是不是可以喘一口气来正视海外华人的际遇了?至少,我们需要多一些宽容和理解,而不是设限。
我们在与深陷疫情的国家合作,帮扶他们的同时,是否可以真正实现华人优先,为一个个国家的华人专辟医疗点或者方舱医院;各省医疗工作者像援助湖北各市一样,对口一个或几个国家?或者,将海外华人中的患者、密接者、无感染者分别包机接回,即使适当收取费用,他们也会感激涕零,也会面对新闻镜头大声夸赞祖国,只要迎接他们的不是冰冷的面孔……
在国内,不是针对入境者专门设立了隔离点吗?不都有严格的十四天隔离期吗?输入的确诊者再多,也被送到隔离状况极好的医疗点,所在城市的人们完全可以正常生活,正常工作,而无需担心那些冰冷的数据。
只要作到有利疏导,困难得到了排除,恐慌得到了缓解,他们拥有了更多的选择,相信绝不至于再出现瞒天过海,将病菌带回家祸害邻居吧?
“韩国模式”的思考
严苛的隔离制度,在抗“疫”战争中功不可没;但随着时间推移,是否可以转入更灵活的方式?地球还得运转,人们还得生存。
譬如,在疫情控制方面做得也比较成功的“韩国模式”,当初好像要失控了,但疫情所在的地方政府并没有过于慌张,既没封城,也没停工,而是采用了更细致的约束模式,最终他们也获得了成功!
中国已经建立起了极有效的防控模式,即使疫情爆发地武汉,也已经连续数日新增确诊人数等指标的清零,确诊者均被隔离在治疗点,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大面积感染事件,严厉的城市封闭是否可以缓缓放开了?各地都在开始复工复产,却有更多地方针对“湖北佬”设限,要么被勒令返程,要么自掏腰包付出高额的隔离费,这样的事情还更多发生在一线城市上海;这是不是懒政?该不该追责?
这两天,最高领导发话了:“要毫不放松抓紧抓实抓细各项防控工作,绝不能让来之不易的疫情防控持续向好的形势发生逆转。”在我们的制度中,最高语录就是圣经,各地的严防死守成了政治任务;守的不光是疫情,还有政绩。这就难怪,在这一时期,对海外华人群体最嫌弃的竟然就来自中国,而且都是基层的百姓。
连自己的国民都在排斥,海外华人群体是不是就已经沦为“弃民”?当瘟疫已经蔓延为“世界大战”,需要不同国家不同战线的人们发挥国际人道主义精神时,我们是不是该对狭隘的民族心态进行改造了?
2020年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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