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二年春,郑国归生受命于楚伐宋,宋华元、乐吕御之。二月壬子,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囚华元,获乐吕及甲车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左传描写了这次战争,楚国人想借别人之手获利,就叫当时的盟国郑国去讨伐宋国。这场战争书里没有详细的描述,就简要介绍了时间地点,而战争的结果详加描述。郑国输的非常惨,主帅被囚,副主帅乐吕被杀,还被俘虏了二百五十人,一百多人的耳朵都被割掉了。(割耳朵是战场勋功的证明。)这场战争结局惨烈,可输的原因却叫人啼笑皆非了,就是因为一个人——羊斟。
羊斟这个人是谁,翻查史书也没什么记录,大家知道他还是因为他在这次战争中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把主帅的战车驾到了敌军的阵营中,以至于主帅被俘,直接导致了这场战争的失败。为什么羊斟要做出这样的事?在战场上背叛自己的主帅,这还得从出征之前讲起。
《左传》上是这样记载的: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曰"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故败。翻译一下,就是说快要打战了,为了激发士兵的斗志,犒劳士兵。华元杀羊,让厨房做羊羹,分发给士兵,结果他的车夫羊斟没有。羊斟一看别人都有就自己没有,暗自生气啊。等到打战的时候,两军交战的时候,突然他一甩马鞭子,把战车往敌人的阵营赶去。华元惊呆了,赶紧大吼一声"你是昏了头吗?你往哪赶?"羊斟坏笑说到"分羊羹的事,你说了算,但驾马车的事,我说了算"。可怜的主帅华元就稀里糊涂的被送到了敌军的阵营,莫名其妙被俘虏了。这场战争输了,竟只是因为一碗羊羹。
后世,别人评价羊斟就非常的不客气。君子谓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还说《诗经》上的"人之无良"说的就是羊斟。羊斟从此彻底出名了,被记载在了青史之上,不断被后人唾弃着,就因为一碗羊羹。
这是史书上记载的,在这里我还是想再谈谈他这个人。史书上记载是"其御羊斟"。御,是会意字。左为行的省写,中为绳索,右为人形,意为人握辔行于道中,既驾驶车马。通俗来讲,就是华元的车夫。御同时也是中国古代儒家要求学生掌握的六种基本才能之一。也就是说羊斟这个人肯定驾车技术非常高超,有一定的能力。因为战车一般都是四匹马,四匹马驾驭那就需要一定的能力,非常困难,一不小心就容易坑死人。而且能驾驭马车,打战的时候站在马车上,那羊斟这个人肯定是贵族出生的,因为平民一般是后面的步兵。所以综合来看,羊斟这个人可能出身贵族,本身驾驭战车的能力很高,而且得到了华元的赏识,生活应该是不错。在华元赐羊羹的时候,独独没有自己,想他心里一定是非常恼火的,领导对自己忽视。所以决心干番大事,报复。这个时候背叛之心就已经存在了。且不说华元是无意还是有意没给他羊羹,但他竟因为这件私事而是国家受损,真的是心胸狭小,眼界低,自私自利的一个人。
再谈谈战争之中的场景,虽然史书没有记载,但我们可以想象。春秋战国时期交战,主要是战车。战车每车载甲士3名,按左、中、右排列。左方的甲士持弓,主射,是一车之首。右方甲士执戈,主击刺,并有为战车排除障碍的责任。居中的是驾驭战车的御者,只随身佩戴保卫自己的短剑。乘战车除车上的3名甲士以外,还隶属有固定数目的徒兵(春秋时期称为步卒,战国时期称为卒)。这些徒兵和每乘战车编在一起,再加上相应的后勤车辆与徒役,便构成当时军队的一个基本编制单位,称为一乘。作战时,甲士站在车上,徒兵跟在车下,而当一方车阵被击溃之后,胜负便成定局。所以当时的战争,主要就是战车之间的战斗。
所以可以想象,当战争的号角吹起来了,双方开始你捅我一剑,我插你一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家主帅的战车往敌营跑去了。那步兵就跟着往前冲啊,阵形乱了,主帅没了。这战不败才怪。但我奇怪的一点是,当时车上应该还有一个负责扫清障碍的甲士,为什么没有他的记载。当马车跑到敌营的时候为什么不杀了羊斟。听说羊斟最后逃到鲁国去了,真是奇怪。
这件事给我们一个启发:公平很重要啊,不要忽视任何一个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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