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黑夜
似乎我就是夜归人
正为粮食忧愁
影子摇曳着
像我的肚子一样慌乱
看看面缸
翻翻存粮
冬天已临近
粮食却始终抵不住日子
又胡乱想起阿大说阿二在哪里哪里
是如何快活惬意
摸摸肚子叹息
夜凉了
我知道
我的马儿依傍着枯树
似乎绝望正等风起
它也要寻摸找一口草吃
我忘了它已经被我勒住脖子
……
也许今日路过的地方还有遗漏
明儿该起早再去搜寻
……
夜凉了
记得春天我也是亏待了肚皮
真是该死
难道是我挥舞锄头不够谁谁用力？
阿三家鸡也比我长的肥
阿七这无赖整天一身酒气
这瞌睡也太硬
跟床板较劲
时间似乎也提不起气力
行吧
等我赊酒也给你解解乏气
林中的狗吠
月下的水净
风轻随我步沉
只有黑
风里月下照旧唤我酒掌柜
老板，老板
再从窗口递酒出来
今年赊欠
我明年一并还
……
似乎袅袅酒香路也更远些
月儿啊
我一口入喉
就醉在你的温柔幽静
多少个日出明天
也没有比你喜人半分
吆
不知不觉
竟来寻我的马兄弟
马兄弟
是不是我缚你太紧
怪我，怪我
总以为眼睛看不着你
就以为你自在无比
可别踢我
我这就解开你
马兄弟
想吃饱太久了
这脑袋里也没啥别的东西
奔跑呢？
草原呢？
好像这念头比你的蹄腿还要瘦小
抬头啊
没追过夕阳
看看星星也好
可别怨我
马兄弟
看，还有半壶
是一次痛快
还是二解愁绪呢
你也不搭腔
马兄弟
你说多少个人翻掘过这片土地
今年山脚被你踩烂的野花
是去年的那朵
还是他的儿女兄弟？
你瞅瞅这上面
只是黑
黑离你脑袋越来越近
只是越来越多的坟茔
马兄弟
为什么呢？
晴天不接纳阴雨
是不是自私
是不是最大的固执
马兄弟
彩虹真是美丽
生命真是难得的骗局
明知路尽
阿五劝你量力
他也喜欢彩虹
也不问问
消亡之前生命的颜色有几种
马兄弟
春去秋来
美好避我不见
说要去看看村头苹果花开
悄悄就是深秋的突然
马兄弟
幸好，幸好
雾起天明
也总有你这不懂事的哑巴
还有酒
我该有跟山上的他们不一样的一生
哪怕是不同颜色的同样的路
哪怕是明白清楚的错误
你说呢
马兄弟
……
马兄弟：
该死的
别抱着我
又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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