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陪审团的各位先生、女士：
非常感谢陪审团能给我一个自我辩护的机会，虽然我已经为此污蔑遭受了不可忍受的羞辱。
对于有人告我卖国罪，包庇罪，我有两点要说：
第一，我没有立场
我司马家几代以来都是士族世家，祖先曾是周室的太史，祖上也有好几位当过史官，及到我父亲做了我朝的太史令，继承了祖传的史官恒业，现在我又继承父亲的官职，正是鞠躬尽瘁，以报皇上的恩德。我父亲临终的最大遗愿就是希望我能完成他未尽的事业，继续编纂史书，为我大兴汉朝留下历史印记，在历史的长河上能留下鲜明的一笔。我的全部信念和生活热情就是源于完成这个使命和遗志，以报皇上的恩德和父亲的养育之恩。试问，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卖国呢？
第二，我没有主观动机
我与李陵并不相熟。当时皇上询问我对李陵投敌的看法，我只是作为一个太史令客观的表达我对此事的看法。李陵作为一个将领，在带去的步兵不满五千的情况下，深入到敌人的腹地，打击了几万敌人。敌国举全国之力才将他抓获，这也是因为我国没有及时给予支援的后果。李陵在军中深得部下的爱戴，将士们都愿意与他同甘共苦，这样的将领较之古代名将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暂时投敌，也是为了日后能为祖国效力。然而皇上在得到李陵战败投敌的情况下，内心忧虑，不甘朝政，我表达上述看法，实是想为皇上解忧，避免因为大臣们的诽谤而闭塞对李陵的正确评判，从而做下错事。
我为什么就判定李陵是被冤枉的呢？我与他虽然同朝为官，但是因为追求的目标不同，平时并没有交集，连一起吃饭也未尝有过。更谈不上朋友之间的深厚友情。但是我观察李陵的为人，确是个守节操的非凡之人：奉事父母讲孝道，同朋友交往守信用，遇到钱财很廉洁，或取或予都合乎礼义，能分别长幼尊卑，谦让有礼，恭敬谦卑自甘人下，总是考虑着奋不顾身来赴国家的急难。他历来积铸的品德，我认为有国士的风度。做人臣的，特别是作为国家的将领，从出于万死而不顾一生的考虑，奔赴国家的危难，在那样危难的情况下，还能坚持无畏杀敌，这已经是很少见的了。现在他行事一有不当，而那些只顾保全自己性命和妻室儿女利益的臣子们，便跟着挑拨是非，夸大过错，陷人于祸，我确实从内心感到沉痛，故而皇上问询的时候，我有心为他辩驳几句，希望皇上能看到他曾经立下的功劳。
如若我没有为了要完成父亲遗志，修纂史书的使命。在皇上判我死刑的时候，我就不会选择宫刑来保全我的性命。人固一死，但求死的其所。我不愿这样备受不明之罪屈辱的死去。我作为一个文臣无力去包庇李陵，我为李陵做的辩护之词实是如上所述，只为了皇上能明辨是非，对为国贡献的臣子一个公道，能给百姓们一个公正。
请法庭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谢谢各位！
司马迁 2017-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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