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周末的上午,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微风徐徐地吹着。起床后的张春生,习惯地倚靠在窗边要抽支烟,看着窗外的景,神情黯然。当感情处在空虚时,也倍加他的孤独寂寞,就拼命的吮吸手中的香烟,让烟火一直红彤彤的闪烁着,如麻的思绪能随着一缕缕青烟散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内,是夏青,她正朝他住的方向走来,应该是来找我的,找我的……他在心里重复地呢喃着,是如此的自信,迅速掐灭烟头打开窗户,来去除室内残留的烟味,又赶紧整理凌乱的床铺,把乱堆放的衣服给收拾进柜子里,不能给夏青留下很邋遢的印象,在忙乱当中,响起了敲门声,很有节奏感的声音,早已寄存在他的脑海里,除了她没有人会给出这样的美妙。轻轻打开门,微笑颤颤:“请进。”他的心情意外惊喜而激动不已。
“老师好,打扰你了,有事想和说。”夏青礼貌依旧,姿态依旧,落坐在床沿边,浅笑中盈盈带着几分拘谨,今天她找张春生有两个目的,一是告诉他要做刘书萍的干女儿,二是想通过他再了解一下这位副教授,或许他能知道她慈悲的心怀下还有什么原因。
张春生看她不同以往的坐到了床上,认为是在拉近跟自己的距离。努力总是有收获的,付出会有回报,对追求要有份执着的精神,自己爱的很艰难,愁绪纷纷,最艰难的也是最好的,不求轰轰烈烈,只需一个平淡,年华就不会因此而空耗,他在这样想。
“刘副教授昨天找过我,要我做她的干女儿,搬到她家去住。”夏青低下头,用手指翻卷着衣角,声音很小,还慢吞吞的,就像做错了什么事。
正在倒水的张春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放下暖瓶,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瞪的很大,一脸的吃惊的表情,片刻后,回了回神问:“她——怎么会要你做女儿,难道就是因为同情你?”最后一句,他本想问是不是有什么条件,但话到嘴边又变了。
夏青看张春生的反应,有些失望,重复性的回了句:“可能是因为同情吧。”具体原因猜不出问不到,成了谜团,给出个这样的答案勉强能说的通,日后师生们的议论点也会是在这个同情上,能够脱离苦海是件幸运的事,就当过逝的母亲复活了。
这对张春生而言是个不太好的事,感觉瞬间失去了很多,不免心慌意乱,语调加速地问:“你是怎么想的?同意了吗?”
“我已经同意了。”
夏青无犹豫地回答,让张春生的心情彻底沉落到了谷底,他没有因为夏青有个家感到高兴,只觉自己对她的关心照顾失去了意义,节省出的工资还能为她交学费吗,无法再示爱,刘书萍破坏掉了他们的关系,自己又无权干涉她,阵阵酸痛直压胸口,不禁走到窗前,想再抽支烟。
“刘副教授以前是你的导师,我想你应该很了解她吧。”夏青没有觉察出张春生此时的心情,她也不去琢磨,只想从他嘴里知道些刘书萍工作之外一些事,包括家庭情况。
张春生把掏出的香烟重新放回进烟盒,若有所思地看着夏青,很显然他的情绪得到了控制,摆出老师的姿态,用严肃的口吻说:“那个李小曼已经受到老师的批评了,她保证以后不在那样放肆,相信今后无论是学习生活都能得到保障。”他试图要改变夏青的决定,也不理解想不通刘书萍的所为,回忆做他导师那个时期,对他和蔼可亲,生活学习、研究得到了她的帮助和支持,感恩在心。毕业后本打算回到家乡做个教师,她知道后,以一个母亲的姿态教育他什么是事业、前途、命运,要怎么来实现自己的价值,才不愧于自己的人生,最终决定留校当老师,其实也是她的决定,这决定还带有命令式,那种威严让他只觉得听从是正确的……
“宿舍里的同学不是不理睬,就是冷嘲热讽,即便不是一个宿舍的,对我也一样不友好。”夏青说的是实话,她认为张春生应该想到这个问题,从实际出发应该支持她搬离宿舍。
“刘副教授为人处事都很好,有时太严肃,会给人有冷漠无情的感觉。”张春生在无望里只能迎合夏青想要知道的问题,他可以借此诋毁刘书萍,发泄下对她的不瞒,但那份感恩的心不允许他造次,实事求是给刘书萍一个评价,自己对她的了解也是有限的,私生活方面是完全不知道。
张春生还是点燃上了一支烟,他需要吐出的烟雾,掩盖下不好的情绪,现在最好的表现是个良师益友,他接着说:“她有两个儿子在北京上大学,这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爱人在市人民医院工作,人也很和善,我去过她家几次,环境氛围感觉都挺好。”
“我总觉得不太好,也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她家又不是自己,还有别的人,怕时间长了.....”
“我想应该没事,你不要有什么担心,她既然决定要你做女儿,估计也做了全方面的考虑。”
“谢谢老师,那我走了。”夏青起身准备离去。
“什么时候去她家告诉我一声,我可以送你。”张春生恋恋不舍送她到门外。
“不用了。”
张春生看她离去的背影,心跟着又泛起阵阵的酸痛,感觉有永远的悲伤。暂且把这份爱意埋于心底,努力地压抑着萌生茁壮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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