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打算另外再写母亲,二十万字的《如果芦花会唱歌》概括了母亲的一生50岁。
然而,很显然,母亲长长的一生岂能用二十万字悉数框定?
无数个不期然的时刻,母亲会浮现在眼前,尤其随着我一天一天地老去,会不自觉地用母亲的一言一行比照我今时今日的所言所行,或者说我在不自觉地走着母亲走过的路。
如果不诉诸笔端,我怕有一天我会模糊,我会忘记。
那就不要硬凹,顺其自然吧!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文字不是应该发乎本心吗?
气温骤降,下班回到家,翻出那条棕褐色的大棉裤,套上身。
笨拙,肥大,难看,就是过去农村妇女穿的那一种,肯定不入现代人的法眼。
不耐看,但是特别暖和,穿了十二年,没有一点破损。
十二年前的冬天,我住进了城南新房子,母亲来我家,为了什么事情不记得了。
傍晚时分,我下班到家 ,母亲上前摸摸我的腿,认为我穿得太薄,我说羊毛裤当然没有棉裤厚。
母亲当即把自己身上的厚棉裤脱下要我穿,我嫌棉裤笨拙、肥大、难看,不肯要,母亲左劝右劝,说暖和着呢 ,蹲在家里要什尼好看。
经不住母亲唠叨,我终于穿上,还别说 ,真是暖洋洋,上面保留着母亲的体温。
母亲离开我家,执意留下这件棕褐色的棉裤,而我居然糊涂到没有拿另外的裤子给母亲穿上 ,80岁的母亲身上少了一件厚棉裤,难道不会冷吗?
母亲为孩子考虑的,永远多于孩子为母亲考虑的 。
自此,每个冬天的夜晚,我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穿上这件母亲留给我的大棉裤。
笨拙,肥大,难看,但是特别暖和。
还因为,棉裤的上面,一直留有母亲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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