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浩气长存岳武穆
第二节 耍脾气
再说刘光世不守合肥,差点酿成大祸,张浚回朝,弹劾刘光世“骄惰不战,不可为大将,沉湎酒色,不恤国事”,三月二十二日,赵构拜刘光世为少师,充万寿观使。刘光世犯错,为什么升爵位,我们在此节“佐料”里再介绍。刘光世由此离开了自己一手创建的刘家军—淮西军,正式被剥夺了军权。
张浚将淮西军隶属都督府(张浚以宰相兼枢密使身份都督全国各路军马,设都督府),分为六军,想重新为淮西军谋一位统帅,特意将岳飞召至都督府,征求淮西军统帅人选。
张浚对岳飞道:“王德是淮西军的元老,我打算让他做淮西军都统制,再让兵部尚书、'都督府参谋军事'吕祉来统帅淮西军,你认为如何?”
岳飞分析道:“王德和郦琼不相上下,互不买账,一旦让王德居郦琼之上,郦琼必然不服。吕尚书不熟悉军旅,恐怕压制不住他们。”
张浚又问道:“那么张宣抚(指张俊)如何?”
岳飞毫不客气地道:“张俊脾气暴躁,缺少谋略,郦琼对他尤其不服!”
张浚再问:“杨沂中怎样?”
岳飞回道:“杨沂中和王德本事差不多,怎么能够驾驭淮西军?”
张浚处处碰壁,不由得沉下脸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张浚知道,就你岳太尉行!”
岳飞愕然道:“都督以正事询问我岳飞,我不敢不诚实地回答,怎么有得兵的想法?”
从这段对话,我们可以看出,岳飞的性格太过于耿直,当然,他可能正气恼朝廷出尔反尔,不将淮西军隶属他节制。但他的回答,几乎冒犯了朝中所有大将!这大概也是他被秦桧陷害时,除韩世忠外,几乎无人出言挽救的原因吧。
岳飞不仅得罪了其他重要将帅,也得罪了朝中大佬张浚,而且,岳飞的倔脾气一上头,便失去了理智,竟然和张浚谈完后,上疏说要辞职为母亲守丧三年,更为严重的是,岳飞没有等朝廷答复,直接将部队交张宪代管,自己回庐山守丧去了。这个举动,多少折射出岳飞自傲、冲动的缺点!前期在王彦手下,岳飞其实暴露出了这个缺点的。但人无完人,金无赤金,这是人之常情。
张浚闻讯大怒,立即上奏赵构,说岳飞处心积虑,意在并吞淮西军,阴谋失败,便向朝廷辞职相要挟。好在赵构此时十分看好岳飞,仅任命张宗元暂时为岳家军的“宣抚判官”,负责监察全军。
另一方面,赵构下诏,督促岳飞回军营。岳飞却不肯听从。赵构又诏令鄂州军营将佐立刻敦请岳飞还军,岳飞还是不肯出山。最后,赵构下诏,命宣抚司参议官李若虚、统制王贵一同去庐山敦请岳飞还军,如果岳飞违诏,李若虚、王贵等军法从事!
李若虚和王贵上庐山后,在庐山东林寺见岳飞,说了朝廷的意思,请岳飞回军“掌舵”,岳飞还是不肯。
李若虚道:“宣抚(岳飞职务为宣抚使)是想反叛吗?”
岳飞道:“岂有此事?”
李若虚道:“这就有点不妙了!宣抚如坚持不从,朝廷难道不会怀疑宣抚吗?况且宣抚原本是河北一农夫罢了,受天子委任,付以兵权!宣抚想一想,你能和朝廷抗衡吗?宣抚如坚持不出山,我李若虚等不过受刑而死,我们辜负了宣抚吗?宣抚内心不愧疚吗?”
李若虚如此掏心置腹、情真意切、恐吓威逼,反反复复劝了六天,总算不辱使命,也保住了自己性命。六月,岳飞这头“倔虎”回军视事。
岳飞到建康见赵构后,张浚还不解气,责备岳飞道:“陛下不处罚你,对你太宽厚了!”
岳飞低头不语,张浚又责备岳飞负气擅自离军,岳飞无言以对,只是茫然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张浚道:“唯有上疏待罪!”
岳飞依言上表待罪,赵构宽言抚慰,而枢密使秦桧还愤愤不平,说为处罚岳飞。
佐料:刘光世在合肥的表现十分窝囊,为什么几乎没有受处罚,反而爵位升为“少师”?《宋史.刘光世传》记载很详细。
针对刘光世的表现,作为总揽全国军事的张浚很恼火,回朝后立即请求处罚刘光世。赵构命张浚和另一位宰相赵鼎商议,赵鼎道:“刘光世世代为将,将卒多出自他家门下,罢除他恐怕引起人心不安!”
刘光世因此由宁武、宁国、保静军节度使改为护国、镇安、保静军节度使,换汤不换药。
张浚不服,上疏严厉弹劾刘光世,右司谏陈公辅也上疏劾奏刘光世不守合肥。
这时候,刘光世的情商就充分发挥出来了。他立即上疏,说自己有病,请求罢军政,又向朝廷捐献了一大笔金银。赵构拜他为少师,充万寿宫使,封荣国公,在建康赏赐宅邸。
陈公辅见刘光世虽然削了军权,可是爵位升了,又上言说朝廷赏罚不明,拟旨的中书舍人勾龙如渊封还赏赐宅邸的诏命,以示赵构处置不公。
赵构解释道:“刘光世罢兵权,朝廷对他施加厚礼,其他各将知有后福,都会效死力!”赵构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没有明说:自动向朝廷交兵权的将领,我喜欢!所以我赏赐丰厚,希望其他各位实权将军有样学样,我都会照此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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