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老家,我就感受到一种熟悉、亲切而又难以言表的感觉充斥在周围,笼罩着我的身心,这种感觉究竞是什么,难以言表,我只能想到鼻子酸涩为止。
徜徉小院,我慢慢搜寻,看能否捡拾起当初的记忆。
院南的学校旧址犹在,但已卖于林家了,耳畔中似乎还能传来琅琅读书声!家与学校间原隔了一堵墙,现已拆除,那时偶有迟到便翻墙到校,虽惊险却不致受罚。不过离得太近弊端也多,每不听话时,家长便喊:“我给你老师说”,登时如霜打茄子不敢声张。记得那次与二哥在院中打闹,打到恼处便在院内哭减追打不止,突然前边墙头上探出一头大喝一声:“干什么呢!”原来是李老师他们正在学校阅卷,被我们干扰,我登时悄无声息,藏进屋子不敢作声。现在李老师业已作古,但那声断喝却似依然响在耳畔。
墙根处是一巨石,现在依然伫立,我轻轻抚摸,石身依然光滑,我找寻当初那个石上的小透光洞,却怎么也找不到,它怎么会消失了呢?我小时爱在那儿做“磨面、筛面”的游戏:抓一把泥土置于石洞上方,用小木棍或可指将土慢慢从石洞中推下,漏到下面的便是极细的土面,再抓,再推,再漏,再捏,周而复始,乐此不彼。现在想来,竞不知那游戏到底有何魔力,令儿时的我如此痴迷,唉。
南墙西侧,小院的西南角便是厕所,儿时的格局是,南边,即前边是厕所,向后是猪圈,脏乎乎的,是农家的垃圾池,却是同样脏乎乎的猪的乐园,那时见它在圈里吭哧吭哧的乱拱,总有怒其不争的感觉,家长却高兴,因为地里的肥料多数是要靠猪给踩出来。猪圈向后是猪棚,猪时常会在那儿懒洋洋的躺着晒太阳,我们也会经常在里面捉迷藏,有时,猪棚还是我的避难所。小时村中一老太太有些精神病,有时发作起来便疯疯颠颠地颠着小脚在街上乱逛,不知怎的,我小时竞格外怕她,一在街上见到她,我便格外恐惧,飞奔回家,连屋都不敢进,生怕她来到我家,我总是会躲进猪棚,猪那满身的臭味我也不惧,只是大气也不敢出的缩在一角,任猪拱我也不敢动,等过好长时间后才敢悄悄出来。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一个疯老太太有什么可怕的呢,人,有时就是那么怪。
猪棚的后面原先有棵桃树,树上结的桃子又大又红又甜,常喜欢攀到树上,坐在树杈上啃着桃子吃,桃树挨着西邻,西邻的孩子也常摘了桃子吃,连招呼也不打!很是气愤。紧挨桃树的是一棵桑树,桑树上的桑椹结的特多,等桑椹紫红的时候,总是吃得唇色紫黑、口舌生津,其中滋味,言语难以形容。再往北点有一棵家槐,(槐树有两种,洋槐和家槐,洋槐能长槐花,盛长期,其色纯白如雪,其味香甜如蜜,任谁在树下走过也会贪婪地多呼吸几口槐香,槐花蜜也是蜜中的珍品。家槐当属土著树种,我国传统居民中多以仙家安置其上,故几乎每个乡村都有古槐存在,汉槐唐槐屡见,家槐叶可吃,花苞称槐米可入药)这棵槐树是我小时在路边拔来栽种的,刚栽时仅如筷子般粗细,每天看着小树苗成长曾带给我无尽的喜悦,现今这棵槐树胸围已足一米,有几次死后又发了新枝,今年树冠已干枯,但树身处又冒出了新枝,我相信它还会勃发生机。在这几棵树的东侧曾有两棵臭椿树,臭椿树是树中之王,生长速度快,树身高,总会令人仰羡它的高大,小时长身体的时候,家长总会让我们几个早起搂搂树,然后绕树转几圈,口中默念:“椿树王,椿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想是要借助树的神力助我们成长吧,想来颇觉好玩。不幸的是,十几年前一场大风,竞将大树吹倒,吹倒后我惊奇的发现,椿树的根不深,原来它下面是大块的石头,根扎不下去,只能在不足四十厘米的土中四处发展,但终究根基不深被风吹倒,看来,不管是王也好,不王也好,不把根基扎牢,就很难立得长远。
椿树东侧是一块平整的空地,夏夜,全家常会在晚饭后铺一领苇席在此乘凉,静谧的乡村月夜、深遂的美丽星空总是予我以遐想,以向往……但如今,不知为何,总找不到那时的星空了。小院的幸福,美丽的星空,难是只能在记忆里找寻了吗?我环视小院,想搜寻什么,是那个小男孩的身影吗,找到的,只是怅惘,而又幸福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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