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的废墟上

站在苦难的废墟上
举目四望
荒草虚无不见边疆

谁在戏里谁在戏外？
帷幕落下人去楼空
只留下扶手凭栏处余温微凉
微风过处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生命热烈的时刻
血液奔流呼啸
眼神灼热点燃所有的沙漠
心上一泓清泉
枯木生根
灰烬里长出
一把一把油绿的日子

我扭曲蜷缩着嶙峋瘦骨
用以改正灵魂的扭曲
努力去热爱短暂的人生
热爱被操纵的生命冷酷的延续

孩子
我的父亲从没告诉我
如何做一个父亲
没人教会我
苦难的废墟上
怎样种出信念和依靠

每一个长夜
似乎都在一片虚无中漂浮
看见自己慷慨激昂的幻想
硬拽着干瘪的躯壳苟延残喘
没有生的意义
死就是一种没有意义的奢侈

无数个舍不得睡着的夜晚
努力睁开眼睛
在无形无界的黑暗里
嘶吼着启明之光
睁眼闭眼都是一样的黑暗
遥远的远近在眼前
眼前的近远在视线的边缘
茫茫历史长河也告诉我们同样的道理
一个人几十年的光阴不过浪花一现
正是这些浪花演绎着历史

日夜交替春暖秋凉
年年岁岁一如既往
谁的废墟上歌声嘹亮
谁的高楼上荒草疯长？

腐烂的菜板上敲骨剁肉
生锈的铁锅里炒菜煲汤
石头筷子蛋壳碗
端满初升的太阳
苦难的废墟上盛开着执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