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的代价

“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经历过牙痛的人，一定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我的牙齿不是很好。小时候牙龈经常发炎肿痛长脓包，经常痛得半边脸肿张不开嘴讲不出话。也许长大了，就不痛了。小时候的我，幻想着长大摆脱牙痛之苦。

初中、高中、大学，我脑海里没有牙痛的记忆，估计这段时光，是牙齿和我相处最好的时候。

回到家乡工作不久，我的牙痛病又犯了。那次吃辣椒，左上第一颗磨牙不小心咬到了辣椒籽。对于牙好的人来说，这似乎没什么值得一说，但对像我这样牙不好的人来说，这辣椒籽无意一磕，就磕得我牙齿松动，痛彻心扉，吃饭无味。忍了几天，最终因受不了牙痛的折磨，坐车去县城看医生。医生一看，说我左上第一颗磨牙被磕成了两半，里面那半边已经很松。他说只要拔掉里面那半边，牙就不会痛了。没有打麻药，一眨眼的功夫，那半边牙就与我拜拜了。拔了之后，果然不痛了！左上牙床少了半边牙，舌头触碰时，有了些微的空虚。不过和痛比起来，这空虚却显得十分可爱了。

早已习惯失去半边牙的空虚，如今我的舌头触碰牙床再也感觉不出半点缺失。

那次之后，我的牙齿时不时会痛。痛得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去年下半年的一次牙痛。那次，吃了各种止痛药，用尽了各种偏方，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躺到牙医的手术床上，把自己的牙齿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这次痛的是右上第二颗磨牙。牙医在牙齿上钻一个洞，放上一些止痛药粉，塞上棉花，第一次牙手术就算完成。尽管塞上了棉花，药粉还是难免会漏出来，于是，药粉苦涩的味道充斥着相依的唇齿，缠绕着柔软的舌头。满嘴苦涩，再美味的食物也激不起我大快朵颐的欲望。牙医还开了吞食的止痛药和消炎药。动了手术，吃了药，折腾了我几日的牙痛奇迹般地消失了。第二天，口里不怎么苦涩了，我的食欲又恢复了正常。一个星期后，又去塞了一次药，这个时候，牙已经完全不疼了。第三次，牙医取出棉花，清洗干净药粉，为我补牙。补完后，我感觉牙齿不能完全咬合，填补的部分比原来高。牙医拿出工具磨掉了一些，可我感觉还是不舒服。也许补上去的牙就是如此吧，再过一段时间，习惯了，就好了。我这样对自己说。我是一个极怕麻烦也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

过段时间，果然习惯了。以致后来，补上去的牙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直到前两天，我刷牙的时候，刷出了半截断掉的牙齿，我才发现补上去的牙早已不在。我右上第二颗磨牙，除了保有它的外形，里面已经空了。

这一次医牙，止住了痛，却破坏了一颗完好的牙。我不知道，如此止痛，值不值得。但我知道，痛感袭来，就算我知道自己要付出一颗牙的代价，我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止痛。

痛，会让人失去理智，这要人命的牙痛，更是如此。为了止痛，我有两颗牙齿失去了原有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