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三个姐姐。那个时代家家都望儿,父母也不例外。也许在母腹中,父母就在期盼着我是个儿子。
虽然父母对我很疼爱,可我总希望自己是个男孩,我也不知为什么。只记得在那个年代,只生女儿跟没有孩子一样,受人歧视,好像是叫孤楼杆子。
我从小就喜欢和男孩儿一起玩。抓过鱼,摸过虾,还捉过青蛙。
青蛙喜欢在水里咕咕叫。小河里水不深,我小心翼翼地包抄到它的后边,看到它一动不动,就可以借着自己身影做掩护,从青蛙的脑袋后,一只手轻轻靠近,趁它还没反应过来,紧紧箍住。
然后用石头把青蛙的头掺去,回家让妈妈蒸一下就可以享用鲜美的田鸡了。
还记得有一次恶作剧。我捉了五六只青蛙,被处置完后有五六个青蛙头在那儿。
这时有个年轻的阿姨拿着一洗脸盆衣服,要去河边洗。我悄悄地藏在她必经的小路旁,手里抓了几个青蛙头,等她快靠近了,往她面前一扔。
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得她,“哇”的大叫一声,身子往后一退,脸盆飞出去老远。
我和旁边的一个小伙伴看情形不妙,撒腿就往家跑。我边跑边想,要是跑慢了被她抓住,去找妈妈算账,那我可就惨了。
记得我小时候不会梳头,大人就哄我,烧个鸟儿吃就会梳了。鸟儿吃了好几个还是不会梳头。
后来干脆留短发,从后边看就是个假小子。我走路还故意学着男孩子,边走边吹着口哨,摔着响指,那感觉蛮酷的。
童年的时光多是快乐的。可是上二年级时两位好朋友的离世,像重锤一样敲击着我幼小的心灵!
一个是我的同桌,名字叫响亮。
记得那个年代,几乎没什么零嘴儿。
每逢有人拿着一个煤气罐似的爆米花机,来村子里爆米花。孩子们就开心极了。
赶紧回家告诉父母。拿点玉米粒儿,再拿点玉米棒儿当柴匆匆赶来。挨个排队等着。随着“砰”的一声响,浓烟过后,爆米花也出锅了……
那时响亮上学总是装着满满的两裤兜爆米花。我俩是同桌,经常探讨学习,就成了要好的朋友。
他的爆米花经常分给我一些。就觉得那时吃的爆米花是世界上最好的零嘴儿。
不是家里没有,吃别人的就是香。
响亮学习也不错。我俩都喜欢阅读,常常彼此讲故事给对方听。
突然有一天,说是响亮发高烧了,还听说是得了大脑炎,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大人还迷信地说,是因为响亮的名字太响了,这个孩子欺不住这个名字。
那时没有眼泪,只有悲伤。怎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的另一个好朋友是我本家叔叔的孩子,他大我一岁,我俩从小经常在一起玩耍。
他也是小小年纪没有逃过大脑炎的魔爪。
记得哥哥生病前,我们一起做过一件“伟大的事儿”。就是上山刨了许多野花,然后带回来栽在哥哥家门口的园子里。
哥哥看着满园子的野花儿,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咱们把花园搬回家里来了”。我也学着哥哥的样子跳着喊着,“咱们把花园搬回家里来了”。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哥哥。
那时我特别想念哥哥。
有一次居然梦见哥哥,在天国里哥哥带着一对翅膀微笑着向我飞来……我叫着哥哥的名字,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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