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刚刚见工回来,她穿皮粉色套装,只为把自己衬托得年轻些,"却不见得有用。老板要找做工的人,并不是找太太。"云曦自嘲想着,她并不年轻了,三十二岁,离婚,净身出户,回娘家与父亲同住。
老旧的公寓楼林立,大门口有人在做核酸检测,她身处的小镇亦有人染上此病,于是查得愈发严厉了。云曦打开手机的采样码去排队。有些人甚至穿着睡衣过来,云曦如此打扮显得太隆重了。这个小区有很多象云曦父亲一般退休的老人,穿衣老旧,举止迟缓,即使是看人的眼神都显得木讷和沉重。云曦不喜欢也无法,无处可去。自小父母离婚,她跟随父亲长大,父亲并不是好相处的人,因为老师的职业退休后的待遇倒是蛮好,然云曦与他并不亲近,她自问是和父亲一样失败的人。在单位处理不好同事关系,被领导欺压也无力反击,只能一走了之。可是,外面的环境恶劣得超出想象,云曦找不到好点的工作,好的工作都被年轻人占领,云曦亦不想沦为流水线上的打工人,一次次见工,都是无功而返。云曦已经失业半年之久,父亲虽不可亲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她自己看不到太多希望罢了。
云曦跟着队伍向前挪动,一直到她扫码成功,然后仰头让穿蓝色防护服的志愿者(或医生)取样完成,云曦刚站起身,突然胸前的珍珠项链掉落下来,原来是穿的线磨断了,珍珠撒一地,云曦慌张去捡,别的人也帮忙来捡,最后送还到云曦手里,云曦直说谢谢,眼及处已经再找不到散落的珍珠了,把珍珠放进口袋,她道谢结束,转身离开。直走到她自己家的楼下,“哎~”一个声音喊住她,然后一个年轻男人追了过来,递给她两颗珍珠,“这两颗滚到窗缝里去了。”男人笑着说道。
“噢。谢谢你!”云曦接过,“你是住在这㠉楼里吗?”男人问她,云曦点点头。“我住在旁边楼里,我叫陈新。我没怎么见过你,你叫?”“我叫云曦。”云曦眉眼分明礼貌地答他,“噢!很好听。你今天休息?”年轻男人继续说,“不是,我失业在家。”云曦回答,年轻男人脸色一沉,又笑笑说:“噢~没关系,你看上去很年轻,工作嘛,总找得到的。我在邮电局工作,今天正好休息。”云曦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准备离去。“你……”“云曦,说什么呢?快上来。”父亲在楼上的喊声打断了年轻男人的欲言又止。云曦歉意地笑笑,转身上楼。
“这个男的比你年纪小,很花心,谈了很多朋友都成不了。工作好工资稳定,他可看不上你了,你还是省省心吧!”云曦听着父亲的话,心里想: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谁会有什么心思?况且,在父亲眼里,似乎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没做成功过一件事,似乎她唯有这样,才能证明父亲是对的。她就是不行。这样,父亲的心理才会平衡和舒服。云曦真心不明白,她看了眼正在择菜的父亲,回到自己房间,慢慢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断了线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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