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载不走许多情

岁月载不走许多情！这个老头儿，七十多岁了，仍负责院内垃圾清运。每天早上，6点钟左右，准时就能听到楼下搬运垃圾桶的声音。在上下班的路上，经常碰上他骑个三轮车在拉垃圾。他的车子改装成电动的了，不用他用脚登，只要他用手按一下按钮，三轮车就随他任意走动了。一天，忽然发现他有一个腿有些毛病，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要拖着一条病腿前行。还见他在那三轮车的车厢处挂着一个女士用的挎包，捡着什么物件就顺便放进去。这个挎包可能是顺便捡个别人扔掉不用丢弃的，老年人觉得有些东西扔掉太可惜了，好好的，又不破 ，又不脏，怎么就扔掉呢。他觉得捡回来还可以用，派上用场。每次见到他这样一瘸一拐地忙活，说真的，心中有些不忍。干嘛呢，工资又那么低，看上去可能也儿孙满堂了，何不回家享清福去，在这儿受这份罪。最近忽然好几天没见着他了，早上也听不到楼下拉垃圾桶的声音了，觉得有些怪，一天见有人在用手拉垃圾桶，一问接替他的人，才知道，年前就被物业给辞了，嫌他年纪大了，回老家去了。心想，这也是件好事，年纪大了，就该休息了，忽然想起了一首歌：你可以歇歇了！你，太累了也该歇歇了不要总忘记了黑夜和白天。你，太累了也该歇歇了还有爱在你身边。……由此就想到了我的老父亲。他也常骑个三轮车。老妈在世时，他就载着她到处走走，看看市景，走走亲戚，春天就到郊外“踏踏青”，秋天看看丰收的景象，冬天就到外面“赏赏雪”，享受老年的无忧无虑的生活，真是“其乐无穷”。但是，他们即是玩，也放不下操心他们的儿孙，心中时常挂碍着儿孙，担心着他们的冷暖，……母亲去世之后的头一两年，怕他孤单，就接到西安住了一阵子。老父亲不好打麻将，他就和几个志趣相投的老伙伴到外面走走，上街转转。在九九“重阳节”时还到杨凌博览园转转。那几年，父亲身子骨还硬朗。后来回到老家，在与老父亲电话交谈中，他希望我抽空“常回家看看”。在他有限的来日不多的有生年月里，让我能尽量能多回就多回几次。他毕竟是80多岁的老人了，来日不多了。听后，心里也七上八下。到他生日时，不论多忙，也要挤时间回老家陪他过生日。有时一年回两三次。那年“五一”到了，趁长假回家多住几天，好好陪陪他老人家。记得那次回老家，天气很热，当走下长途车，我看到老父亲拄着拐杖站在树荫下等我，一旁放着辆人力三轮车。我赶紧走过去，爸，您早来了？来了会儿了！他答到。因从车站到家还有一段距离，他骑着人力三轮车赶来接我。他边收起烟袋，边对我说，坐上来，我载你走。我望着头发已经全白且稀少、较两年前又衰老了许多的老父亲，鼻子有些发酸，双目发潮，我将行李放在车上，说，走吧！当走到平路上，我再坐上去！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随着三轮车在一旁跟着走，我怎么忍心让一位老人载着我走呢？！他骑得很慢，跟我唠叨着家里的一些事儿，当到下坡时，他执意要我坐上来，我只好坐在车帮上。他说，他身体没问题，骑三轮车更没问题。我说，本来我应该骑，让您坐上，可我没骑过三轮车！他说，三轮车不好骑，骑不好会翻的！不会骑自行车的，可以上来就骑，没问题，可会骑自行车的，就要练上几天才行。我望着神气十足的老爸，心想，他就是不服老，真拿他没办法！他说，经常骑着三轮车跑西走东，因自己腿有毛病，骑车对自己也是个很好的锻炼。父亲在十几年前曾胯骨骨折过，在住院治疗时，为了保护股骨头，进行做内固定手术处理，打了三翼钉等。但也留下后遗症，一条腿就有了毛病。眨眼，父亲去世也有许多年了，他骑三轮车的情景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仿佛就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