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颐宾馆事件到所谓女权运动

作者: 张三李四某 | 来源:发表于2016-04-12 16:19 被阅读212次

自和颐宾馆事件以来,女权问题再次被炒热,各种权益争取,权益诉求,痛斥社会的不公,生而为女子的艰辛。慷慨激昂,群情激奋。

一位朋友不解地问我:“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暴力事件,这可能发生在女子身上,也可能发生在男子生上。怎么就上升到了女权问题?”

我说:“这件事情本身也许不是女权问题,但它所引发的舆论效应,所反映出的社会心态,却直接牵扯到了女权。也就是说,它只是一个导火索。”

没错,这件事情也可能发生在男子身上,就如同其它的家暴,强奸,拐卖一样,都可能发生在男子身上,但实际情况告诉我们,女子遭遇上诉迫害的几率要远远大于男子。女子身为这些事件的受害主体,对此类事件敏感,理所应当。这也从一个方面表面,女子仍然处于弱势地位。

而将此事件提升到女权高度的舆论导火索,无非这几点:

一,这个女生肯定自己也有问题,不然为什么宾馆那么多人不拖偏偏要拖你。这种论调已经不新鲜,之前在女生被强奸的案件中就有这样的评论,“被强奸是因为你穿着暴露。”“好女孩是不会晚上出去的。”每次听到这种论调,我就想起了《辛德勒的名单》中这样一个场景,那位嗜杀成性的将军早上起床站在阳台对着场上劳作的犹太人随意射杀。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被杀的那个人是因为他太瘦?太胖?太高?太矮?或者说太过平庸?不然为什么不杀别人单单杀你?但是那位将军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只是他那是想杀人,正好枪对着那个人罢了。

况且,穿着,出行,都是自由,即便半夜出行,穿着让你看了不妥,但那都不是强奸的理由,强奸是迫害,是犯罪,是不知廉耻,是人性的泯灭与沦丧,这才是重点。

二,清洁工,路人刚开始以为是情侣吵架,所以不做硬性阻拦。由此牵扯出很多同类案件,比如人贩子在拉一名女子上车时,对路人称是自己女朋友,便无人再理会。再引申到家暴。但是我们应当看到,这个行为本身就是暴力,是压迫,与双方什么性别无关。难道在双方建立起的情侣或者婚姻关系中,女性就应该是处于受压迫的地位吗?难道这种关系内的迫害就合法,就理所当然吗?

三,女生应该保护好自己。各种防狼神器,招数,教程满天飞。我一个朋友很气愤,说:“要A4腰,要plus腿,要锁骨放硬币,平时要做林黛玉,关键时刻还有变身小女警?不好意思,我们没那么全能。”也许此话过于偏激,但是,目前来说在生理上女性仍然是处于弱势地位的,所以女子会比男子更依赖安全的社会环境,所以在此次事件后,我们会发出这样的呼声:我们生来不是为了练防身术的,也不是为了被关在闺阁的,我们有出行的自由,有享受生活的自由。身为公民,我们有权要求一个安全的有保障的生存环境。

但以上,也都仅仅是以此次事件为中心的导火索。女性在社会中所受到的不公平由来已久,不论是在教育,工作,生活,还是社交中,或多或少都透着不平衡,而这种不平衡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意识的觉醒越来越突出,越来越尖锐,这才是此次女权问题一触即发的原因。

沉默已久,必然厚积薄发。

于是,微博,空间,朋友圈,越来越多的女性朋友慷慨激昂的投入到对女性权益的呼吁中。但仔细看发现,无非是些空而大的诉求,激愤的指责。只说要平等,却并未说要怎样平等,什么平等,如何做到平等。极端者甚至不自觉地就将自己放在了男性的对立面,仿佛自己是几百年前的女性斗士,争取着神圣的选举权。

然而中国目前的女权问题,是在权益上吗?是在男性身上吗?是在社会制度上吗?不是的,我们应该向内看,女性的问题,在于女性自身。你永远也无法带领一群蒙昧的人,但比蒙昧更可怕的是,蒙昧却不自觉地人。

自五四以来,女性独立解放运动轰轰烈烈。但鲁迅先生也早就看到这其中的问题,于是他写了《娜娜出走以后》,《伤逝》等作品,告诉我们,如果经济不独立,女性独立永远都只能成为空谈。那么现在,女性经济独立了吗?

也许很多人说,当然独立了。女性就业养活自己已经不成问题。从这方面来说,是的。但是我们不难发现,一个女性,要在事业上取得更大的成功,她所要打通的势力,基本都是男性,越到高层越是如此,而她受到不合理待遇的风险也远远高于同等能力的男性。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仍然是一种依附。当然,如果我们只满足于基本的生存需要,我们的经济问题可以说是解决了(至少对于大部分有生存技能的女性来说)。

但是鲁迅还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针对女性的,是针对当时状态下所有中国人的,即蒙昧。

我说的这种蒙昧分两种,一种在农村,女性甚至需要通过生育来获取地位,维持婚姻。仍然固守某些陈旧思想,三从四德,夫为妻纲,觉得生育才是女性的根本使命。比如前段时间新闻里给丈夫生了十三个孩子的妻。虽然她早就意识到无休止的生育带来的将是什么,但她不敢反抗丈夫:“我当不了家,他要生我也只能生。”

另一种,是更为普遍的,甚至于就存在于今天大声呼唤女权的知识女性之中,这其中包括我自己。

大二的时候,我特别尊敬的一位老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现在女性的地位,是提高了还是降低了?”我们都认为提高了,显而易见的。她却说:“现在甚至比以往更糟糕。”

这个糟糕一方面体现在尚未逃脱的残余思想上。比如说,一个男生,交了很多女朋友,和很多女生上床,那甚至可以成为他在兄弟面前炫耀的资本,女生也顶多觉得那个男的很花,但依然不妨碍他寻找下一个痴心爱他的女生。但这个男的如果换做女生,有过很多男朋友,和很多男生上过床,男生会怎么看她?“万能充”,“公交车”这样的词似乎只有在形容女性的时候才有。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来自女性群体内部的舆论。相信不少女生都还记得初中高中的时候寝室卧谈会,倘若谈到同班或者同年级这样的女生时,是什么心态,什么语气,骚,浪,甚至还有贱。“她已经不是处了,她打过多少次胎,换过多少个男朋友,离过多少次婚……”“咦~”这就有点像指责祥林嫂的妇人们了。其实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只是在追求自己爱与性的自由,而我们,作为一群被剥夺了此项自由权利的人,站在大多数里,指责一个跳出这种束缚的人,她只是和我们不一样罢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她随意,混乱,也是自己的生活方式的选择,这能成为否定一个人的标准吗?有处女情结的女生们,性自由不是男性的专属权利。

糟糕另一方面,在于对女性的物化。对物化的解释,很多人认为是物品化,其实我觉得,物质化更适合。这个物化,有来自社会的,来自外界的。比如当前中国,依然是以消费女性为主。包括前面说到的A4腰,plus腿,夜店酒吧,甚至足浴推拿无一不是以女性为消费对象。但更糟糕的是,来自女性自身对于这种物化的认同。很多女性,已然将自己作为一项资本。甚至不惜通过各种手段改变自己的外貌来增加自己的筹码,并通过身体获得所需。也许有人说,没有办法,现在社会就是这样,本来可以通过能力,才华获取的东西,女生偏偏需要附加其它。是,我承认,这是社会的不公,但是本来这样就理所应当了吗?所以甚至有女性认为自己的身体资本已经远远大于能力,才华的价值也是理所应当?可怕的不是不公,而是对于不公的认同。而在社会的高速发展之下,这种认同正变得越来越广泛,这才是最危险的。

所以,女权运动,不是激烈地谴责,诉求,而是冷静地思考。当女性自身觉醒,才能去改变社会。在这场运动中,男性不是对立。我们不是为了推翻什么,而是为了推广。只有思想改变了,社会才会改变。我们不需要行为或者言语上的暴力者,我们要的是思想上的启蒙者,开拓者。

最后,引用1913年Emmeline·Pankhurst在女性争取选举权运动中的一场演讲中的一句话:“It takes a great deal more courage,ladies and gentlemen,to fight against eight million divine rules that it did to against one……”And it takes even more courage to fight against oursel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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