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什么?是时间,因为它不可逆,一旦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时间中,哪一段最为宝贵?有人说孩子成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贵,有人说学习的时间很宝贵,而我说与老人相处的时间最宝贵!
孩子的成长可贵,尤其是前阶段必须要我们陪伴,可来日还有几十年,一两天的缺席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学习,虽说精力充沛的就十多岁二十来岁,但人生这条路很长,工作、家庭、生活处处都需要我们学习,只要有颗学习的心,活到老,学到老。而与老人相处,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当孩子在不省心地成长时,他们是在慢慢变老,变得越来越瘦小,往轮回的生命源头越靠越近。
我从小是外公带大的。对女儿的爱,让他不忍看到女儿辛苦拉扯两个孩子,便带走了老二,让女儿轻松些。这一带,就是一辈子,也倾注了他最大的爱到老二身上。这个幸运的老二,就是我。
我曾到外地求学,也有很好的工作机会。可没见到姨妈最后一面,惊醒了我,我不能再待来日衣锦还乡。外公希望我越过越好,但我相信他肯定更想亲眼看着我越过越好。毕业,我就回家了!
后来,因为想离上班近点,我搬了出去。再后来,我结婚了。没在家住的日子,外公经常给我打电话。“明天要降温了,你多穿点衣服。”“周末回来,你想吃撒子菜?我做给你吃。”看着他辛苦地备菜,每次都要做七八个菜,我开始学炒菜。他备菜,我来炒,边炒边咨询他这个顾问。我怀孕,就换我家先生去炒菜了,我陪外公聊天。逢年过节,我给外公钱,他都多翻推辞,说自己有钱,让我们留着,还要养孩子。直到我说是我家先生给的,他才收下。
就是这样一个有爱不说出口的外公,在衰老,以我想不到的速度快速衰老。
去年,外公晨练时避让洒水车,脚趾骨折。自那以后,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他没法锻炼了身体抵抗力大幅下降。今年他去江苏,长时间做动车后脚水肿,人也不想再走动。为治脚肿,经常带他去看医生,看了好多个中医,终于脚肿缓解了。天太冷,感冒后支气管炎又犯了,气紧。这两年的状态,真的让我害怕!
周一晚上打电话回家,表弟说外公又气紧了,吃的药不管用,我立马决定周二上午带他换医生看看。早上接到他,他还说他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去医院,怕耽误我上班。我的亲外公啊,这都什么时候啦,还在考虑我!
到了医院外,就短短二十来米的路程,外公都觉得很累,我搀着他站着休息了好几次。我嘴里说着“不着急,慢慢走”,心里却无比着急:你快点好起来啊!
挂了号,带着老人家慢慢走到科室外等待。世界上不愁生意的永远是大医院!找了个座位安排外公坐好,我就去看叫号情况了。医院里人多热,外公坐着坐着就眯着了,听着他喉咙里发出的淅淅声,我怕他气紧累到不知怎么呼吸,就默默地站在身旁守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问到号了没,我摇摇头。他看我站着,就往旁边挪了挪,用手拍拍让出来的巴掌大的位置说:“来,一起坐!”仿佛我变回了几岁的小孩,还能跟他紧紧依偎在一个座位上。
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医生只看了2个病人。照这情况,估计得下午才能轮到我们吧!我只有厚着脸皮去跟医生说:“能不能看快点,我们家85岁的老人还在排队等看病呢!”医生特别好,优先看了外公,一边看一边安慰说:“老人家没得撒子,吃了我的药就会松劲。好好保养,九十岁没问题!”外公也开心了一些。我看着药方,二十多味药,只能寄希望于这些药上。
中午回到家,午饭后我让外公去睡觉,我来煎药。他不停地说,“你回去忙自己的事,药我个人会煎,煎药要两三个小时,不要耽误你了!”我反复说:“我今天的安排就是陪你看病,给你熬药,熬完我就走了去接豆豆。”人家终于同意我熬药。他起床后,我刚熬好药,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看他喝下,我终于放心了一点点。他还继续安慰道:“我睡了一觉起来,感觉气紧要好点了。你赶紧走了,这个药本来该你婆婆给我熬的,结果耽误你时间了。”
外公永远都是这样,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完成,一点都不想麻烦我打扰我。都说爱是至上而下的,可他的这份爱让我感觉无以为报。我想让他跟我们一起住,他说他和婆婆的生活很规律,跟我们不一样,不想一起,他能照顾自己,而且我们也住的近。我说你有任何事情都给我打电话,但我从没接到过他为自己而给我打的电话。
先生曾跟我聊过,这几年外公身体不太好,我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样的准备,怎么可能做得好!虽然抗拒,但我也知道必须得做好准备。
惟愿时间过得慢点再慢点,让我找到办法恢复他的身体,让我多陪陪他,让我的精神支柱常在!我愿拿出我的一切去换取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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