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一匹乌骓不耐烦地踢着蹄子,白色的鼻子“呼哧”地喘着粗气,头颅在不断甩动着,将落在鼻子上那恼人的柳絮赶走,时不时还低着头拱一拱草丛中那双腿,好像在催促着什么。
“哎…”,一声长叹在暮春时节的微风中轻轻拂过,却经久不散,仿佛这声长叹烙印在那人的心中。
一个睡眼惺忪的青年慢慢从草丛中坐起,青色长襟上沾了几点酒渍,胡茬凌乱地出现在腮边,薄薄的唇喃喃自语到,“春天又过去了,我还不知道它消失到何处,还有她…”
残阳如血,些许从云层中透出的光亮刺痛了青年的双眼,他皱起眉头用手遮挡,可是从指缝中氤氲出的光却让他看到了,那年春天,乐游原上,两匹追逐飞奔的骏马,欢笑声被远远抛在身后,最后两人静静躺在草丛里,两匹骏马也耳鬓厮磨着,静静站立在一旁。
“我想要紧紧抓你在身旁,就像是想抓住这又要消逝的春天,是不可能的吧”,不觉得,青年的胸前又湿,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酒渍,哪里是泪渍。
乌骓此时也发出了几声哀怨的“咴咴”声,仿佛也在思念着,那袭红衣座下的温柔骏马吧。
青年终究还是在乌骓上摇摇晃晃地走了,身后的草色逐渐朦胧。灞桥边,陌上柳,两只黄鹂追逐着,鸣叫着,青年唇微动,痴痴地想问些什么。
可是黄鹂鸟只是鸣叫了几声,扇动着翅膀吹散了蔷薇的花瓣,终于不见。
春风毕竟只拂过短短三月,但是即使多年后鬓上生出了华发,已成了中年的鲜衣怒马少年郎,还是会记得那年春风中,淡淡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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