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放开了,在恐惧中,我小小的加入了一下抢购药品的集体活动。恐惧和不安中,我又准备了食物——蒸馒头,擀面条。
擀好的面条分份儿冻到了窗户外的冷冻框里。
我没有准备什么消毒液。东北毕竟地广人稀,新鲜空气就够了。每天都有大量时间开窗通风。大妞阳了以后,我便把没人住的小卧室窗户开一条缝儿,降低室内温度,也不至于太凉。
我阳了以后,啥也吃不进去,每天喝小米粥度日。好转以后,我想吃我的手擀面。窗户外面因为冷热空气多日对流,结了好多冰花,酥脆的冰花自然外结、上翘,如同窗户的长长的茂密的眼睫毛。室内的窗台上结了一层冰,把窗户冻牢。我看到了霜雪层下的我的手擀面。唉,迷迷糊糊、站立困难的我望窗兴叹,千准备万准备,千算计万算计,就是没想到手擀面冻到外面拿不回来。
拿不回来就算了,我也不吃了。
每每犯愁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我都会和大妞感叹,面条真好吃,就是冻在外面拿不回来。我一想到,要用螺丝刀和菜刀,一点儿一点儿把冰刨开,我就觉得生无可恋,日子咋这么难过啊,愁死了。我还得穿上棉裤,穿上羽绒服,带帽子,戴口罩,我还得刨冰……不吃了,不吃了,喝粥对付一口得了……
我已经到了阳康的恢复阶段了,那日傍晚和大妞出去转悠一圈,回家后,我没有换衣服,我还惦记着我的手擀面。我现在全副武装羽绒服、帽子口罩,哈哈,棉鞋也穿着呢。去刨冰吧,🤦🤦还是不想去。太难了!还是等着哪天中午,温暖如春时,我在动手吧。
隔日,午睡中,我盘算半天,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今天一定得刨冰,拿回我的面条!我咬牙,一骨碌爬起来,穿棉裤,穿棉鞋……在大妞惊恐的眼神中,一分钟不到,我全副武装完毕。
咬牙切齿,雄赳赳,气昂昂,我拿着螺丝刀和菜刀,大踏步进了小卧室,哗啦一把拉开窗帘。哎呀,我记忆中的厚冰呢?我一拉窗户,窗户竟然开了……我回头看看,站在卧室门口的大妞,自言自语问,“它咋开了呢?它没冻上吗?它应该冻上的啊……”
大妞往前走了两步,“妈,这不是没冻冰吗?”
我八楞两下雪和霜,拿回了我的手擀面。
难题,恐惧,内耗,愁苦不堪……耗尽了我的精神和能量,在“动一动”,在“动一下”面前都不堪一击,它们有多少都是我们想象作祟,我们臆想无限夸大,给我们的无助、无力、退缩找好了借口,找好了理由,在借口和理由下,畏畏缩缩、叫苦连天的苟延残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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