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言语,纷纷离去。他起身在桌子上敲了敲烟杆,放下三角五毛钱。拖着那条残腿,向门外走去。他只看到门外皎洁的月光了。地上的瓶子,在那儿躺着,他也没看见。一脚踩上去,打滑。整好撞到门楹上,还没缓过神来,又被门槛拌了一脚。
重重地摔在地上,左腿瘸着早已经没了知觉。另一根腿摔破了皮,血溢出来。
他在地上趴着,脸有些抽搐,在心里想着“我真是老了,真是老了”。他试着用右腿站起来,但,入骨般硬生生的疼。他一动也不敢动。他使出浑身的劲儿,聚集在手上,他两手慢慢地撑着地。汗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砸。
他虽是站起来了,右腿颤抖着,头有些眩晕。差点没栽到地上,他用半个身子撑着,一瘸一拐的走着。他每走一步路,他的腿连同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院里的狗没了食,在窝里只叫唤。客厅里还亮着灯,歌声和嬉笑声混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喧闹。
他开口叫儿子的名,让他给狗些食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小时候,他怎么使唤儿子都行,但是长大了……
他拖拉着腿,扔给狗馒头。回到屋里,在炕头坐着,点了一袋烟,烟随着他的愁慢慢散开,消散在屋里。他没在想他的腿,他呼出一口烟,想着地里的玉米还没有掰完。
这事成了一根绳子,缠在他的心上。刚开始,一根绳后来两根……成了一团麻。在他的脑子里来回穿梭,他怎么也找不道绳子的口。
他的眼皮落下去,鼾声夹着呻吟在屋里,一起一落。
一只母鼠窸窸窣窣,在屋里找食吃,东边没有跑到西边,围着屋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母鼠只得回到窝里,那窝小老鼠叫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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