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大件家具就是妈妈的嫁妆了。堂屋里的正中央摆放着的是一张枣红色的大方桌,那个年代,它给这个小家里增添了一些彩色。
小户人家其实也没有什么气派的物件摆放展示,只记得上面总是放着一大堆东西,乱乱的,有很多。当然我们小孩子是不关心这些的,对我们来说最好玩的是围绕大方桌转圈的游戏,那是我和妹妹常玩的。游戏开始时,我们一人站在一个方向的位置上,由爸爸当裁判,喊开始,我俩就开始跑,互相追啊追,跑啊跑,玩的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的缘故,那时候怎么转也不觉得头晕。现在偶尔曾试着平地转几圈,不一会便觉得天旋地转的头晕。
慢慢地我们长高了大方桌底下没有了我们玩耍的空间了。长大了我们也不喜欢转圈的游戏了,我们开始关心的焦点也变了。方桌上爸爸的钱袋,成了最吸引我们的。每天盼着爸爸卖菜回家后,将辛苦一天的收入扔到大方桌上,咚的一声响动,敲击着我们激动的心。爸爸数钱袋的时候我们都积极的,参与进来帮忙,不一会小手里就会多出几个硬币来,小手上抖抖索索的藏进衣袖里面,心里偷偷地乐开了花。以为自己的演技高超,其实这些小动作怎么会逃得过爸爸的眼睛呢。
阴雨天的时候方桌上面总会被摆上几个盆,几个碗。哪些透过屋顶漏下的雨滴开始奏起了陪伴我们一宿的乐章,有时不远处池塘里的几只青蛙也会来附和几句,为这首雨夜小曲添砖加瓦。那时候没有电视,我们睡不着就吵闹着让爸爸妈妈讲故事给我们听,大概小孩子总是不知愁的,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还趁着雨夜做了个香甜的梦。
不记得具体什么时候了,大方桌被移到了存放旧物的房间。堂屋里新增了一个缩小版的方桌。它慢慢的取代了大方桌的作用。还成为了我们一家吃饭的地方,也成为了我们放学做作业的聚集地。
后来的后来,没有人再关心大方桌的去向了。我们也都远离了家,在外求学,在外工作,不知家里的方桌它还好吗。应该很寂寞吧,应该很失落吧,因为我们都不曾问过它。
最近一次见到大方桌,它已不再是通身鲜艳的枣红色,浑身布满了岁月的斑驳,依靠在小小的角落里,显得那样窘迫。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它四条腿中的一个,有几颗钉子,被深深地钉入,让它还能够支撑着、站立着。
而此刻,它的上面只剩下一张照片是黑白色。
作者:爱乔治的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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