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童年
林文乔出生的城市,煤比人多。但是在文乔的记忆里,家乡的空气里一点也没有黑煤渣的味道,相反,家乡的天空湛蓝纯粹,空气比城市干净的多。
文乔的姥姥告诉她,她们住的地方叫郊区,那时的她不懂什么是郊区什么是市区,只知道姥姥家有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搭着成片的葡萄架,种的石榴树、无花果树,还有两排月季花。夏天在葡萄架的绿荫下乘凉,冬天在院子里堆雪人放烟花。
晚上爬上平房,看村里一幢幢老式的平房三三两两的矗立,袅袅炊烟升起,抬头看天空,繁星多到数不清、低到触手可及。
白天可以看到不远处就是黄灿灿的麦田,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各家各户的庄稼,成片的玉米地、黄瓜地、番茄架……各式各样的蔬菜像梯田一样整齐的排列着,仿佛莫奈的油画在你眼前一点一点铺染开来。
庄稼地的后面是两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中间有一条河叫湛河,这条河是村里祖祖辈辈人饮水的来源。在这条河边、这片树林里文乔度过了她快乐、最无忧无虑的童年。
通往农田的小路穿过村口的一条大马路,马路西边是厂区,东边通向市区。一到中午12点,从西头会涌现大批下班的男男女女,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的从西头浩浩荡荡的往东头驶去。而此时,干完农活的人也从农田返回村里,有赶着羊吆喝的,有挑着扁担的,还有肩上扛着锄头的……城市的工人和村民形成鲜明的对比。村民们大多会等工厂的人走过之后才慢悠悠的过马路,而工人们都是像风一样呼啸着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眼前。
记忆里还有一条水渠,不知道它从哪儿来,只知道每逢夏季水渠灌满了水流进农田,偶尔可以看到小鱼和蝌蚪。芷心有时会拿着小网和瓶子蹲一个下午,抓小鱼和蝌蚪,有一次她还掉进水渠里,哇哇哭了半晌,发现水渠也只有5岁的她身高的一半,自己又悻悻的上来,还笑哈哈的自嘲:“我真好笑!”然后继续跟没事人似的蹲着捞蝌蚪。
儿时的文乔是那般调皮,爬树、掏鸟窝;在湛河边捞螃蟹掉河里被姥爷着急忙慌送医院,可那是条河,哪有螃蟹;把家里的苹果和手绢趁姥姥午睡全发给村里的小孩,大晌午头文乔分发苹果给排排站的小孩的景象好不壮观;趴在地上和村里的小伙伴拍画片,拍的满手口水和土和在一起……以至于后来她对林乔木讲起儿时种种的调皮时,他怎么都跟眼前这个安静的甚至有些忧郁的她对不上号。
村里总共百十号人,且都是本家的,出门碰见的都是亲戚,文乔曾经很认真的对她城市里的小伙伴说:“我有八个姥爷八个姥姥,你们谁敢欺负我!”惹得小朋友们一阵哄笑,都以为她在吹牛。可她真的不只有八个姥爷姥姥,村口的小卖部、东头的服装店、西头的瓜子厂……这些维系村子里衣食住行柴米油盐的都是叫舅叫姨的,远亲都远不过三代。
但是文乔又和村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呢,因为她的姥爷和其他庄稼人不一样。提起她的姥爷,可以说在整个村甚至在整个乡都小有名气,年轻时的姥爷做过教师,当过校长,村里人对有文化的人是崇拜和敬畏的,再加上姥爷年轻时就是个敢说敢做敢管事的人,为人刚正不阿,很是受村民拥护,一直到今天村长遇到问题了还会来请教姥爷。
文乔的姥姥是一位标准的家庭主妇,相夫教子,照顾完一代人又一代人。记忆里最温暖的莫过于姥姥牵着文乔的手一摇一摆的走到村口的小卖部,买她最爱的瓜子花生各种零食,姥姥因为干太多家务活而有些粗糙的手牵着芷心是那么温暖和安全。
这两位老人在林文乔的人生贯穿至今,影响至深。你会问她的爸爸妈妈呢,她当然有爸爸妈妈,但是却千丝万缕,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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