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运动,为什么偏偏是足球让人如此着迷呢?英国作家德斯蒙德·莫里斯在《为什么是足球?》这本书里用人类学视角回答了这个问题。
从狩猎到竞技体育
首先,我们要了解从狩猎到竞技体育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竞技猎人时期。这时人们依然生活在野外,但农耕技术日趋成熟,狩猎不再是生存的必须,于是人们把狩猎包装成一场比赛,谁打的猎物多,谁就被视为村里的勇士。
第二个阶段是血腥运动时期。这时人类已经发展出大规模的城市,与其到野外狩猎,不如把猎物抓到城里,于是人们就建立了一个专门的竞技场。世界上最早的竞技场,是1900多年前的古罗马斗兽场。后来人们觉得猎杀运动太血腥,于是进入第三个时期。
第三个阶段是竞技体育时期。人们发展出一系列体育项目来代替狩猎,猎人变成了运动员,猎物变成了分数。
足球让人受欢迎,可以分为两类:踢球和看球。
踢球
在这些竞技体育中,最接近的狩猎的是足球,因为它同时满足狩猎四大条件:对抗、协作、击杀、释放。
对抗。在球场上,每个球员即是猎人,也是猎物,他们要想办法击败对手,又要防止被对手击败,在这个过程中,始终伴随着被对手冲撞、受伤的风险。按照这个标准,射箭、标枪、铅球之类的投掷项目虽然看起来更像狩猎,但缺少正面对抗。
协作。足球和狩猎一样,需要队员之间的协作。即使技术再精湛的球员,也不可能独自一人完成比赛。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把足球当做武器,去猎杀对方的球门,他们也有一个集体的恐惧,就是被对手猎杀。按照这个标准,网球、羽毛球、乒乓球即使对抗性再强也无法还原狩猎场景。
击杀。足球还有个关键的仪式性动作,射门,这就相当于狩猎过程中关键的击杀动作。这个击杀不能来的太容易,必须要先克服重重阻力,这要依赖对抗和协作,否则击杀就变成了打靶。按照这个标准,那些没有关键击杀动作的运动,跑步、跳高、举重等都不能满足狩猎需求。
释放。在足球运动中,人的力量能够得到彻底释放,广阔的足球场能够让球员长途直线奔袭,在射门的瞬间,运动员要用尽全力,浑身的力量都得到彻底释放。篮球就不一样,除了扣篮外,大多数投篮靠的都是技巧,需要控制力量。
看球
那人们这么喜欢看球要怎么理解呢?
足球激活了我们内心部落的本能,并且用部落的方式把人们牢牢地连接在一起。或者说足球就是当代的部落。有三个特征是我们理解足球部落属性的关键。
一是有限的忠诚范围,并且高度忠诚。足球领域,球迷们只忠于自己的俱乐部。球迷们对所支持球队的身份认同,有时超过其他的身份认同。
二是高度的排他性,以及对胜利的极度渴望。奥运会的创始人顾拜旦曾经说过,比赛的精髓是重在参与,只要你来参加比赛就是好样的,输赢在其次。假如你要这么想,可就把他想歪了。顾拜旦所说的重在参与指的是,参与一场角逐,也就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参与争夺胜利,而不是参与锻炼身体。你不是不能输,而是在倒下之前都要拼尽最后一把气力,争取战胜对手。
三是有一套独立的文化符号。每个球队都有自己的队歌,口号,标志,以及胜利后的庆祝方式,就和古代的部落一样,有着自己的一整套仪式。
了解了这一层,似乎对足球这个运动理解更透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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