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冬季,夹杂着雪花,踏着满地的竹叶与香樟叶,与山路旁的玫红色的黄色的菊花不期而遇。
冬日里暖阳般的色彩,让连日来受阴雨影响的低落心情瞬间愉悦。穿过竹林这座小山峰,来到静谧悠长的柳荫巷子里。
巷子两侧的玫瑰花和腊梅依旧含苞待放,古香古色的老宅,当地人称山中王国花园,历经百年风雨依旧气派雅致。
夜澜连忙将这风景存进自己的手机里,只是遗憾手机里的照片始终少了点那么个感觉,始终觉得不如意,缺少了灵魂。
老宅大门前挂上两盏崭新的艳红的大灯笼,在风雨中摇曳着,也迎接着元旦的到来。坐在大门口的柳姨见到夜澜,连忙拿起门边的雨伞迎了出来,道:“来,暖手宝拿着暖暖手,别冻着了。”
柳姨把暖手宝放进夜澜手中,然后牵着小桃,接着道:“几年了,澜宝终于又回来了。回来了不走了呗?”
夜澜双手抱着眼闪泪花的柳姨:“小姨,这次回来呆家里不走了,在家有工作要做,这次真不走了。我会常常来小姨家串门,到时别嫌我烦。”
“小姨,爸妈他们不是昨天就来了吗?咋不见人呢?”夜澜走进老宅并不见自己的父母,不由问道。
“他们出门挖宝去了。澜宝别管他们,来,吃松子香芋蛋挞和花生酥。”柳姨牵着夜澜,依旧把她当孩子宠着。自前几日打电话说元旦要回来,还念念不忘柳姨做的松子香芋蛋挞和花生酥。
夜澜拿起还冒着热气的松子香芋蛋挞,吃着香喷喷的,双眼放光,幸福的直冒泡。“小姨,我每次回来就幸福得不想走了,真想赖着你养我一辈子。”
“澜宝,还怕小姨养不起你哇,十个你,我都养得起。”柳姨倒巴不得夜澜不要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奔波,令人心疼。
老宅堂屋坐着许多和夜澜同辈的人,几个小娃娃们都去了后院,夜澜不清楚那些长辈们都去了哪儿。这些人都在安安静静的玩着自个儿的手机,并不喧闹。夜澜望着这一屋子的人,几年时间她将这屋子人忘得干干净净。
这些年轻人都朝着夜澜叫道姐姐或妹妹。夜澜却记不得谁是谁,似乎看谁都长一样,脸盲似乎越来越严重。
见夜澜叫不出他们来,他们并不惊讶,似乎习以为常。夜澜除了脸盲,还有选择性失忆的怪症,他们比她更为清楚。她的记忆里除了父母、女儿、小姨,其余的人她都选择忘记。她不记得自己女儿的父亲是谁,那人站在她面前,也只是她遇见众多陌生人之中的一个。
只是其中一个人,见夜澜不说话,精致又邪气的脸,阴恻恻的扯出一抹邪气横生的笑容。“七年不见,没想到来做一次客,还能遇到你。”
偏生,这时夜桃跑到夜澜身边:“妈妈,帮我脱件毛衣,好热。”穿得跟小企鹅似的小桃确实脸红通通的,背上也发热。呆到毛衣脱掉,小桃正要出去玩,却被一脸邪气的人抱在手臂上,望了一眼夜澜,却转头问小桃:“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我叫夜桃。你呢?”
“我叫覃雨。”覃雨摸了摸小桃的头,再揉了揉她的脸,便放她出去玩了。只是转过头来,望着夜澜笑得意味深长,邪气更甚。
小桃离开堂屋之前,满屋子的人在小桃和覃雨两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夜澜却没注意这些人的动作。只觉得和她说话的太邪气,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寒气。
夜澜紧皱眉头,丝毫想不起哪儿见过他了。只能苦恼的放弃,不再想这令她头痛的问题。
覃雨再次朝在外玩的夜桃身影望去,覃雨再回头已敛了笑容,摆出一副忧伤惆怅的脸,见大家又低着头玩手机,无人注意他。小姨也去厨房忙去了。他悄悄拉着夜澜去了无人的花园里,雨终于停了。
“不解释一下夜桃的存在吗?她也该能姓覃吧?”覃雨嘴角含着一抹暧昧的笑,笑却不达眼底,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风流。
夜澜确实不认识眼前人,只是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却想不起究竟是谁。
“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姓覃呢?”夜澜感觉到了眼前人生气了,很生气轻易不容易哄好的那种生气。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那夜桃的爸爸是谁?几岁,生日哪天?”覃雨决定逼夜澜面对自己。
“我不知道夜桃的爸爸是谁。2018年4月18。马上六岁了。”夜澜被他的视线压迫得不会思考。
覃雨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夜澜一眼,将她拥在怀里道:“辛苦你一个人带她那么多年了。晚饭后,坐我车和我一起回去,小桃先给爸妈带几天。你若敢跑,我要你以后都见不到小桃,我绝对说到做到。”夜澜感觉到他语气的严峻,便点了点头。
覃雨给夜澜戴上她的羽绒帽,顺便揉了揉她的脸,然后心情很好的回了堂屋,只是到堂屋门口时,回眸对她一笑。这一笑,夜澜想的是:“你回眸,暖风吹。”他进了屋,留下夜澜一人风中凌乱,她始终想不通她咋就得罪他了,晚上同他回去便问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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